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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年锦时文
三毛
素年锦时01
去撒哈拉吧
去年冬天的一个清晨,荷西和我坐在马德里的公园里。荷西正在看一本航海的书,问我:“三毛,你明年有什么大计划?”
“没什么特别的,想去撒哈拉沙漠。”跟荷西在一起是很愉快的,因为任何三毛做的在别人看来也许是疯狂的行为,在他看来却是理所当然的。
“你呢?”我问。
“好不容易念完书,服过兵役,刚好黑稣父亲有条帆船借我们,明年八月去希腊爱琴海,潜水去。”我相信荷西,他说出来的事总是做到的。
“你去撒哈拉预备住多久?去做什么?”
“总得住个半年一年吧!我要认识沙漠。”这个心愿是我自小念地理以后就有的了。
荷西抱怨我总是东奔西跑,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但当他确认我真的坚持要去沙漠,没想到他就对着撒哈拉去找事,在今年二月初不声不响申请到一个工作,比我先到非洲去了。
我写信告诉他:“你实在不必为了我去沙漠里受苦,况且我就是去了,大半时间也会在各处旅行,无法常常见到你。”
荷西回信给我:“我想得很清楚,要留住你在我身边,只有跟你结婚,要不然我的心永远不能减去这份痛楚的感觉。我们夏天结婚好么?”
信虽然很平实,但是我却看了快十遍,然后将信塞在长裤口袋里,到街上去散步了一个晚上,回来就决定了。
素年锦时02
来到沙漠
四月中旬,我也到撒哈拉沙漠里来了。荷西住在公司宿舍,我住在小镇阿雍,两地来回也快一百里路,但是荷西天天来看我。
荷西迫不及待地催着我结婚,我们讲好婚后我两个国籍,所以还要去法院问问手续。
接待我们的秘书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西班牙老先生。他拿出一本法律书来翻,一面跟我们说:“啊……要出生证明,单身证明,居留证明,法院公告证明…….
我生平最不喜欢繁琐的手续,听秘书先生那么一念,先就烦起来了,轻轻地对荷西说:“你看,手续太多了,那么烦,我们还要结婚吗?”
“要。你现在不要说话嘛!”他很紧张,接着他问秘书先生:“请问大概多久我们可以结婚?”
老先生估摸了一下,“大概要三个月吧。”
荷西一听很急:“能快些吗?我想越快结婚越好,我们不能等。”
老先生飞快地瞄了我的腰部一眼。我很敏感,马上知道他误会荷西的话了,赶快说:“秘书先生,我快慢都不要紧,有问题的是他。”一讲完发觉这话更不伦不类,赶快住口。
荷西用力扭我的手指,一面对秘书先生说:“谢谢,谢谢,我们这就去办,再见,再见。”讲完了,拉着我飞奔下法院三楼,我一面跑一面咯咯笑个不停,到了法院外面我们才停住不跑了。
“什么我有问题,你讲什么嘛!难道我怀孕了。”荷西气得大叫。我笑得不能回答他。
素年锦时03
可以结婚了
三个月很快过去了。荷西在这段时间内努力赚钱,同时动手做家具,另外将他的东西每天搬一些来我的住处。
日子过得有收获而愉快。当然,我们最积极的是申请一张张结婚需要的文件。那天我又来到法院,秘书先生终于对我说:“好,最后马德里公告也结束了,你们可以结婚了。”
“真的?”我简直不能相信这场文件大战已结束了。
“我替你们安排好了日子。”秘书笑眯眯地说。
“什么时候?”
“明天下午六点钟。”
“明天?你说明天?”我有点不敢相信,梦游似的走下楼,坐在楼下邮局的石阶上,望着沙漠发呆。
这时我看到荷西的同事正开车经过,我赶快跑上去叫住他:“穆罕默德沙里,请替我带口信给荷西,请告诉他,他明天跟我结婚,叫他下了班来镇上。”
穆罕默德沙里抓抓头,奇怪的问我:“难道荷西先生不知道明天自己要结婚吗?”
荷西没有等下班就赶来了。我拉着他出门,给家里打了电报,荷西的电报长得像写信。我呢,“明天结婚三毛”,才几个字。
素年锦时04
最好的礼物
第二天荷西来敲门时我正在睡午觉,他手中抱一个大盒子,兴奋地要送给我。
哗——露出两个骷髅的眼睛来。用力拉出来,再一看,原来是一副骆驼头骨,惨白的骨头完整地合在一起,一大排牙齿正龇牙咧嘴的对着我。
我太兴奋了,这个东西真是送到我心里去了。我将它放在书架上,口里啧啧赞叹:“唉,真豪华,真豪华。”荷西不愧是我的知音。
“哪里搞来的?”我问他。
“去找的啊!沙漠里快走死了,找到这一副完整的,我知道你会喜欢。”他很得意。这真是最好的结婚礼物。
荷西催我去换衣服,他穿了一件深蓝的衬衫,大胡子也修剪了一下。
好,我也穿蓝色的。我找了一件淡蓝细麻布的长衣服,一双凉鞋,配一顶草编的阔边帽子。
荷西打量了我一下:“很好,田园风味,这么简单反而好看。”
我住的地方到小镇上快要四十分钟,没有车,只好走路去。漫漫的黄沙,无边而庞大的天空下,只有我们两个渺小的身影在走着,四周寂寥得很,沙漠,在这个时候真是美丽极了。
“你也许是第一个走路结婚的新娘。”荷西说。
歌单:《ToYou》《西风不识相》《橄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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