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特阿拉伯

沙特易储真有不可说的故事么陶短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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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6月21日,海湾国家、“海合会”(GCC)盟主沙特阿拉伯国王萨勒曼.本.阿卜杜勒阿齐兹.沙特(SalmanbinAbdulazizAlSaud,简称萨勒曼)宣布更换王储,由时任“副王储”兼国防大臣穆罕默德.本.萨勒曼.萨乌德(MohammadbinSalmanAlSaud,简称萨乌德)取代原任王储兼第一副总理长穆罕默德.本.纳伊夫(MuhammadbinNayef,简称纳伊夫)出任王储兼第一副总理,并成为沙特王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沙特是当今世界屈指可数的几个既有君主、又非立宪政体的国家,且自开国君主伊本.沙特(AbdulazizibnAbdulRahmanibnFaisalibnTurkiibnAbdullahibnMuhammadal-Saud)年去世,至现任国王萨勒曼继位,前后六位国王都是伊本.沙特的亲儿子,是典型的兄终弟及制,这样的一个国家突然更换王储,人们不免会怀疑,其中是否有“不可说的故事”。

自7月中旬起,一个关于王储更换的传闻便不胫而走:有人声称,原任王储纳伊夫并非心甘情愿逊位,而是在萨勒曼国王和萨乌德的宫廷政变下被迫屈服,且自那以来,原任王储一直处于软禁状态下。

7月19日路透社、《纽约时报》等媒体报道称,纳伊夫6月20日晚被国王从首都利雅得召唤到“圣城”麦加的王宫,一到就被禁锢起来,萨勒曼宣称纳伊夫“药物成瘾”,逼迫他逊位给萨乌德。纳伊夫最初一直拒绝,但迫于高压和无助,最终在拂晓前签署逊位文件,宣布放弃王位继承权,并随后在翌日举行的正式逊位仪式上亮相。

《纽约时报》的报道称,由于纳伊夫的手机等通讯设备被没收,本人被隔离,无法和亲信联系,处于完全无助状态的他只能屈服。纳伊夫生于年,现年也已62岁,患有糖尿病不说,且在年被“基地”组织暗杀,身上留有弹片,不得不靠吗啡类药物阵痛,所谓“药物成瘾”也并非全然向隅虚构。报道指出,萨勒曼和萨乌德蓄谋已久,负责遴选王储的“效忠委员会”(AllegianceCouncil,年第六任国王阿卜杜拉AbdullahbinAbdulazizAlSaud下令设立,由历任国王男性直系亲属组成,现共有34人,取代了由所有伊本.沙特健在儿子组成、行使同样功能的“希贾兹”Hijaz)随即在国王电话指令下开会“选举”,其中31人投票支持换储,这一表决结果的电话录音被播放给走投无路的纳伊夫听,最终促使后者不得不放弃无助的抵抗,在这场精心安排的宫廷政变中败下阵来。

对于这番传闻和报道,沙特政府予以简短驳斥,声称是“谣言”、“毫无根据”,但“毫无根据的谣言”依旧不胫而走。

何以如此?

道理很简单,纳伊夫只是现任国王萨勒曼的侄子,而萨乌德则是萨勒曼的亲儿子,更换王储,意味着向来“兄终弟及”的沙特王位继承权,从此将从伊本.沙特世系彻底转入萨勒曼世系。

伊本.沙特生于年,年“初具规模”时26岁,年称王时已是56岁的老年人了,他在沙特国王王位上共待了21年,在位期间除了忙于国家大事和继续生儿育女的重要使命,就是思考“我百年之后王位怎样传承”。

国王后宫庞大,仅有名号的正式妻子就多达41名,具有合法王子身份的儿子也有52位,大的已过而立,小的还没断奶,不论采用上述哪一种王位继承方法,都免不了在阿拉伯世界司空见惯的宫廷喋血,这是沙特阿拉伯这样一个新生的、从别的家族手中夺来江山、又守着麦加和麦地那这人人垂涎“两圣地”的王国,所最不愿看见的一幕。

冥思苦想后,老国王别出心裁地搞出了一个集几种王位传承法为一炉的“改版兄终弟及制”,以确保始终有成年、有能力的继承人继位,并平衡王室和不同联姻家族的势力。

国王规定,自己百年之后传位给儿子,但王储的遴选,则则交给“希贾兹”商定。

在这样的安排下,直到年1月萨勒曼继位,沙特6任国王、两位未及继位就去世的王子,和一位未及继位就逊位的王储,都是伊本.沙特的儿子,是兄弟关系。

这种局面到了年1月23日90高龄的阿卜杜拉国王去世时,已很难再维持下去:当时伊本.沙特健在的儿子只剩下3位:萨勒曼(出生于年)、萨勒曼继位时的王储穆克林.本.阿卜杜勒阿齐兹(MuqrinbinAbdulaziz,简称穆克林,出生于年),和与萨勒曼国王同父同母的艾哈迈德.本.阿卜杜勒阿齐兹亲王(AhmedbinAbdulaziz,出生于年,简称艾哈迈德)。

这3人中两人属于所谓七贤王”(SudairiSeven)即苏德里(Sudairi)谱系(伊本.沙特第八位妻子苏德里HassabintAhmedAlSudairi所生的王子及其直系后代,苏德里出身于前内志王国名门达瓦西尔Dawasir家族,她是伊本.沙特宠妃,两人先后生了7个儿子、4个女儿,是伊本.沙特妻子中生育最多的,且都比较年轻,20世纪后期先后诞生了两位国王和三位王储),只有穆克林不是,出于牵制“七贤王”谱系的考虑,同样并非这一谱系出身的阿卜杜拉生前依照“祖制”,一方面指定萨勒曼为王储,另一方面隔代指定了萨勒曼的王储为穆克林:年2月1日,他任命穆克林为第二副总理。

这一招最初是阿卜杜拉的五哥、第四任国王哈立德(KhalidbinAbdulazizAlSaud)发明的。年,同样并非“七贤王”谱系的哈立德隔代任命拉希德谱系的时任国民警卫队司令阿卜杜拉为第二副总理,这是沙特第一次设立这一职务,此后任职第二副总理的几乎都成为王储或国王。当时的王储是“七贤王”谱系的法赫德(FahdbinAbdulazizAlSaud),对这一任命“七贤王”十分不满,先是开发难,试图迫使阿卜杜拉在第二副总理和沙特国民警卫队总司令两个要职中“二选一”,以削弱其势力;法赫德继位后迫于“先王定制”只得指定阿卜杜拉为王储,“七贤王”中其他6人十分不满,对阿卜杜拉倡导的改革百般阻挠。年8月1日,法赫德驾崩,阿卜杜拉继位,“七贤王”以“从苏德里谱系中选择王子”为交换,减弱了对阿卜杜拉的抵制。而阿卜杜拉则照搬哈立德成法,先后指定“七贤王”中三人为王储(除了萨勒曼,前两位王储老纳伊夫NayefbinAbdul-AzizAlSaud和苏尔坦SultanbinAbdulaziz在阿卜杜拉驾崩前就去世了),却又把母亲是也门人、和“七贤王”谱系关系疏远的穆克林任命为第二副总理,希望通过这种“隔代指定”,避免“七贤王”的苏德里谱系一代代传承下去。

在阿卜杜拉生前,这些措施似乎都成功了:“七贤王”中的萨勒曼继位时,穆克林出任第一副总理,由“第二王储”升为“第一王储”,作为伊本.沙特最小的儿子,继续保持了“兄终弟及”的传统(虽然这个传统很显然要到他而止)。

但正所谓人亡政息,阿卜杜拉健在,“七贤王”有所顾忌;阿卜杜拉驾崩,好不容易当上王储的穆克林只在王储位子上待了3个月,就不得不让位给纳伊夫(其实应该称他“小小纳伊夫”,因为他父亲生前也是“纳伊夫王储”),穆克林让位的理由是“年龄太大”,但其实纳伊夫也不算年轻,真正的理由恐怕只有一个:不属于“七贤王”谱系,且母系疏远,在“效忠委员会”中形只影单。

严格说,这已经是一次宫廷政变,这次宫廷政变悄无声息地结束了自沙特建国以来始终贯彻的“兄终弟及”王位继承制(虽然即便不政变也没办法继续下去),且未来沙特王位传承很可能被“七贤王”谱系彻底垄断。

然而正所谓“疏不间亲”,纳伊夫是萨勒曼的亲侄子,而穆罕默德却是萨勒曼的亲儿子,在“七贤王”抱团对付其它谱系时他们是“一家亲”,待王位稳稳落在“七贤王”圈内,儿子自然比侄儿瞅着更顺眼了。就在纳伊夫取代穆克林的同时,穆罕默德就被任命为前所未有的“副王储”(以前有过“第二王储”)、国防大臣兼最高法院首席大法官,父子俩用意昭然若揭,有人曾认为,倘不是年轻气盛的穆罕默德连着办砸了几件事(提议打压油价挤垮美国页岩油产业,结果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积极倡导干预也门内战结果被也门胡塞尔派武装打得灰头土脸),“副王储”大人早就“转正”多时了。

5月20日,美国总统特朗普(DonaldTrump)高调访问沙特,此期间特朗普作出了押宝沙特、期待沙特-以色列成为美国在中东战略布局的两个立足点,并将伊朗和ISIS当作主要假想敌的押宝姿态,此后不久的6月5日,沙特连同埃及和巴林、阿联酋两个“海合会”小伙伴共同对“海合会”中竞争对手卡塔尔发难,掀起了至今未平息、震惊全球的“卡塔尔断交风波”,这一风波被许多观察家认为更多体现了萨乌德的意志,6月21日,又一次王储更迭(或传闻中的“宫廷政变”)发生了。

可以说,特朗普一次莽撞而自鸣得意的外交“任性”,产生了严重的政治连锁反应,加快了萨勒曼-萨乌德父子将王位继承权从“七贤王”谱系进一步收缩到自己父子血统传承上的脚步——当然,即便没有特朗普这一出,这一幕的发生恐也是迟早的事。

故事并未结束:7月27日,人权观察组织(HRW)致函沙特外长朱比尔(Adelal-Jubeir.),要求沙特澄清何以在未经审判或出庭情况下任意禁锢前王储纳伊夫,在一份声明中,该组织中东负责人惠因森(SarahLeahWhitson)表示,如此事属实,沙特的做法违反了本国法律和国际人权标准,“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成千上万沙特人正遭受和前王储类似的命运”。

迄今沙特官方对HRW的要求保持缄默。或许,对如愿以偿、志得意满的萨勒曼-萨乌德父子而言,此时此刻“闷声大发财”是最佳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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