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西:“Eho,你再等我六年,我读大学四年,服兵役两年,等六年过去了,我就娶你,好吗?”
“冬天已经快要来了,那时候我住在一栋大学城附近修女办的一个女生宿舍里面,在那个地方我已经认识了一个男孩子,他的名字叫何塞·玛丽亚,那么中文我就把他改成,叫做荷西……”这段三毛的珍贵录音,讲述了她与荷西感人的爱情故事。
三毛在24岁的那年孤身前往西班牙马德里文哲学院求学。那年的圣诞节夜晚,她在朋友家邂逅了未来的丈夫——荷西。
两人相识以后,荷西便经常约三毛外出散步、聊天。一次,荷西认真地看着三毛的眼睛说:“Echo,你再等我六年,我读大学四年,服兵役两年,等六年过去了,我就娶你,好吗?”
那时,荷西尚在念高三。
看着这个可爱而略显稚气的小弟弟,三毛似乎并没有太当真。而是笑着故意气他:“好啊,既然这样,我们就疏远一点,不要常常见面好了。”
荷西含泪不舍地和三毛挥手再见:“Echo,再见,Echo,再见。”忽然间,鹅毛大雪降临,在两人越拉越远的距离之间纷飞。
那次分别以后,两人当真再没联系过。路上偶然碰上,也只礼貌性地打个招呼。
三毛从马德里文哲学院毕业之后,便开始了漫游欧美的旅程。
结束了漫长的旅程后,三毛回到了台北,当了一名大学老师,并与一位同在大学教书的德国人坠入爱河,谈婚论嫁。
但在结婚前夕,未婚夫心脏病发作,猝死在她的怀里。
三毛她又一次背起行囊,带上孤独的灵魂,踏上旅程。
三毛再一次来到了西班牙。
她想起了荷西——那个跟她有着六年之约的男孩。
此时,六年之约刚刚到期。
一天,三毛刚刚回到公寓,就接到朋友的电话,说有急事,请她立马赶过去。
三毛放下电话,一路飞驰赶往朋友那里,被朋友却神神秘秘地带进一个房间。
她被要求闭上眼睛。
朋友关上门悄悄出去了。
房门开了,三毛被一双温暖有力的手臂从身后抱了起来,不停地打转。
三毛睁开眼睛,看到眼前一个长得高大、留着满脸胡子的西班牙青年。
那正是六年以后的荷西!
房间的四壁上,挂满了三毛的照片。
照片是荷西偷拍的,被放大后,挂满了整整四面墙壁。
想到这个苦恋她的西班牙少年,为她的青春留下那么多美好的记忆,三毛感动得流下眼泪。
她在心里暗暗决定:“就是他了”
三毛向往非洲的撒哈拉沙漠,荷西则向往大海。
为了三毛,荷西放弃了大海,陪她来到了世界上最广阔,也最贫穷的撒哈拉。
年7月,三毛与荷西在撒哈拉沙漠的阿尤恩小镇登记结婚。
结婚时两人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荷西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找到的骆驼头骨。三毛非常喜欢,把它放到书架上当作宝贝一样珍藏。
沙漠生活荒凉单调,但这并未磨灭三毛对生活的热情。
三毛说:“生命,在这样荒僻落后而贫苦的地方,一样欣欣向荣地滋长着,它,并不是挣扎着生存,对于沙漠的居民而言,他们在此地的生老病死都好似是如此自然的事。我看着那些上升的烟火,觉得他们安详的近乎优雅起来。”
三毛用文字书写了他们那充溢着异域情调浪漫——《撒哈拉的故事》。
千疮百孔的大帐篷、铁皮做的小屋、单峰骆驼和成群的山羊,还有他们去海边打鱼、建立沙漠上最美丽的房子,都渗透着两人浓浓的爱意。
年,因战争的原因,他们不得不离开撒哈拉沙漠,离开阿尤恩小镇。
他们搬到了非洲西北部的大加纳利岛。
在这里生活了三年后,三毛又跟随荷西来到美丽的拉芭玛岛。
虽然有些奔波、动荡,却没有影响两人的生活,反而增添了不少乐趣。
三毛每天都带上好吃的,骑脚踏车给在码头工作荷西送过去。
地面的工作人员远远地看到三毛的身影,就会打信号给水下的荷西。
荷西便一头冒出水面来,跑上来抱住三毛放肆地大笑。
三毛便不管那一身的水滴,紧紧地靠着爱人,喂他水果,或丢果核嬉戏,逗得旁边的人羡慕至极。
久而久之,这成了码头一道独特的风景。
三毛曾写过一首叫作《橄榄树》的诗。
有人会问,橄榄树是什么?那是生长在西班牙南部的一种植物,而那里也正是荷西的故乡。
年9月,三毛的父母到来岛上看望他们夫妇。
按照西方人的习惯,荷西要称呼三毛的父母为陈先生、陈太太。
而三毛希望他能够叫爸爸妈妈。
荷西紧张得像个害羞的小男孩,从始至终都还是未能将爸爸妈妈叫出口。
而在吃完晚饭后,正在收拾碗筷的三毛听到聊天中的荷西对她爸爸说:“爹爹,你叫ECHO准许我买摩托车好不好?”
三毛躲进厨房,泪流满面。
她知道,荷西愿意叫爸爸,是因为他爱她。
几天后,三毛送父母离岛,荷西也到机场送别。
不想这一别,遂成了永诀。
离开短短几天,三毛就收到了荷西潜水溺亡的噩耗。当时,他三十岁。
三毛连续几天陷入了晕厥、苏醒的循坏,几近癫狂。
她把荷西安葬在了他们经常去散步的墓园里,她写到:“埋下去的,是你,也是我。走了的,是我们。”
三毛每天都买大把的鲜花去墓地看她的爱人,陪他说话,直至天黑仍不肯离开……
荷西的离开带给了三毛沉重的打击。她就像在云端上飞翔的紫燕,忽然折翼坠地,再也飞不起来了。
三毛结束了长达14年的异乡生活。她在父母的扶持下,回到台湾定居。
但她人还在,心却已经随着荷西去了。
她说:“许多个夜晚,我躺在床上,住在一栋海边的房子里,总是听见晚上的风,带着一种呜咽的呻吟,划过我的窗口。我坐在那个地方,突然发觉,我原来已经没有家了,是一个人。每一个晚上,我坐在那里等待黎明。那时候,我总以为这样的日子是过不下去了。”
三毛在服丧期间,几度想要自杀。但在亲友近乎哀求的苦劝之下,终于答应不自我了却生命。
然而,再长的岁月,也没有抚平她的伤痛。
年,荷西死后的第12年,三毛用丝袜将自医院的点滴吊架上。
那个可爱的三毛,早在荷西离开的时候就离开了。
那个孤独而痛苦的三毛,最终也离开了。
也许,是上帝看她太苦了,把她召回天堂,去和她的荷西的重逢。
也许,三毛离开,正是她对自己生命的救赎与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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