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特阿拉伯

全球之于三毛,荷西不常有,三毛终相随


“人在风里,风要去哪里”(奥赛美术馆)

“可能这辈子都很难再有这样的半年,给你说走就走的机会了。”抚摸着清晨的塞纳河,穿梭在灯如繁星的夜晚,独自撑伞走进蒙特马公墓,焦急过,自扰过,迷惘过,恐惧过。可是,仍旧走在安于自己的路上。跨越了晨昏线,穿越了大西洋,远方老友的来信,让前途漫漫的未知渐渐平静了下来。

(载于《复旦人周报》期)

三毛之于三毛

级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胡伊人

摄影

胡伊人

“可能这辈子都很难再有这样的半年,给你说走就走的机会了。”

隔壁桌的餐刀滑动着割下一块牛肉,整个餐厅里错落着玻璃杯触碰到盘子边缘的声音,人们窃窃私语——以一种离家乡很远的方言。

生活之于我,到底该是什么?浮现在脑海中的画面快进着。

明亮的白炽灯下,跪在地上疏通被长发堵住的下水道?卷心菜倒进热锅里“嘶啦”一声冒出的油烟?窝在被子里看长长的文献和沉默的电影?还是坐在高铁里看中秋的巨型圆月挂在长满麦田的平原之上?

半年的交流对我无异于gapsemester。没有谁会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让我莫名其妙地牵肠挂肚,也没有隐约的感觉告诉我:“你这是特立独行”。我既不彻底地属于这里,也不彻底地属于那里,一切都能博得多一些的宽容。如国中之国一般,这半年就像生命之中独立出来的另一条生命,由它任意起止。我,失范了。

生活曾一度很长很长。直到填出的表格里年龄的增加快过我意识所能接受的程度,直到被所有人称为Madame——像一个长得太高太壮的小孩,可怜她怀揣着一颗与外形不符的心。猛然感觉到,我似乎快到了小时候爸妈的年纪——那个曾让我觉得很有安全感的岁数,现在看来也是糊里糊涂。我就站在一个轮回处的开头,却离下一个轮回的入口不远。长大不是依靠,“I’mjustgettingolder,Istillneedtogrowup.”

“谜一样的浮世,每一步都未知”(戛纳)

于是我焦急地尝试着很多种活着的方式,然而日子短暂得怎么过都显得有些浪费。“抓紧啊,抓紧!”不止一个人如是说。于是原本只抱着“漫无目的地到处漂流”这一目的的我,又开始了精心的盘算,用量表丈量着每一次行动的收益与代价。我好像重新经历了一番,如何一步步钻进牛角尖,如同以往的每一次。完成一个目标和失掉一个目标,都一样地悲剧。正如短暂的热恋后无止境的茫然和刺眼的光线后随之而来的短暂失明。

好像失恋又好像失明的我回到房间,重新躺在床上,14区20平米一个人住的公寓。隔壁的音乐生在不停地练习《菊次郎的夏天》,就像我躺在每一张床上听到这首歌时一般。

回想空白的长日里用脚丈量过的每一寸土地,晴夜里收入眼眸的每一个星子,走在路上似曾相识的温度和气息……

那个把手伸进塞纳河的清晨,感觉穿梭回了雾气不散的黄浦江畔。

那个合上书本封底的午后,太阳从硕大的窗户照进来,就像十一二岁的寒假捧着一本书和一杯热饮在家里晒太阳。

那个乘着沿海列车穿梭的夜晚,突然一拐弯,看到了整个海湾的点点灯光,就像每次飞机落在上海看到的满城灯火。

尤其是那个灰暗的下雨天,我撑着伞走进了空无一人的蒙马特公墓。一只灰白夹色的猫偷偷地从我脚边钻过。好像在复旦的雨天,匆匆避雨的行人躲进了光华楼,而三两只猫却在廊上舔着自己的毛发。

一切似曾相识,我从未来过,却似是故人来。

“忐忑的心,遥远的天空里”(吉维尼小镇)

公墓里竖着各式各样的墓碑,墓前献上的鲜花被雨水打湿。墓碑上的名字显示里面躺着曾叱咤风云的伟人,他们最终安顿于我脚边的三分土地。那些曾因不能接受自己作为“偶然存在的命运”的庸人自扰,化为一种平凡的、对于“每一刻无法永恒”的骄傲。此刻,我的眼里竟没有一个伟人。

也许我犯过的错,是总以为别人所有的都比自己好,于是去追逐;总以为别人给的才珍贵,因为难得。随之而来的便是恐惧、患得患失,和耻文化下的渺小。正如三毛所说的:“人,真是奇怪,没有外人来证明你,就往往看不出自己的价值。”

从内心汹涌想到气喘平定。《菊次郎的夏天》还在往复,愈益精湛。

时间久了,一首歌里会住进一种特定的情绪,生活里也会住下一种特定的感觉,每每温习一次,便觉愈久弥新。安于自己的那条路可能隐匿在任何角落,有这种感觉的地方就不会无所适从。无论天涯海角,我在,我始终在啊。

何必焦急我不够美丽。吃饭的时候吃饭,洗衣的时候洗衣,每进点滴都有欣喜的日子,每一寸光阴都不曾虚度,每一个时刻都是最好的时刻。

生活一直很确实,我却总把它想得太虚妄。

“呼唤着那首,未知的歌曲”(地中海)

曾经,每次因失去意义而带来的真空,都让我想起荷西死后半颓不颓的三毛。然而荷西之于三毛不能常有,三毛之于三毛生死相随。

“正因为这样,当我们长大,当我们开心、伤心,当我们希望、失望,我们庆幸心里肠里,总有首歌在窜来窜去。撑着撑着,让硬邦邦的,不至硬进心肠,让软弱,不至倒塌不起。”

夜深了,餐厅里的喧嚣却丝毫不减,服务生又端着一杯冒着泡的啤酒经过。

我叉起盘中最后一块肉,“是啊,那我们就走吧。”

答“三毛之于三毛”书

级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王珏

摄影

胡伊人

巴黎夜幕初上的时候,我还在大太阳底下翻山越岭去上学。一手抱着书,一手拿着手机,手机亮度不够就用手遮着,然后在一片嘈杂喧嚣中发语音,听伊人的声音。哎呀,好生狼狈。独在异乡为异客,进退维谷,不知所往,反倒是跨过了晨昏线,穿越了大西洋,说起那些前路漫漫的未知,好像在这种抱团取暖中也渐渐平静下来,然后是持久的沉默,因为大家都滚去睡了。

我是只化身孤岛的蓝鲸/有着最巨大的身影/

鱼虾在身侧穿行/也有飞鸟在背上停(歌词)

早上刚刚起来冷冷清清,匆匆看了这篇也有点冷冷清清的文章,意识流勾画出一种生活状态和心境,像是老友来信,相似的际遇中又熟悉起来。伊人性温和,极少有烈语,看一句“三毛之于三毛生死相随”,便觉如沸水翻腾。这大概是人极难看清,即使看清也极难实践的一点——如果要套用蒋勋或者陈果的观点,那是这种孤独感和行走会让人更好地发现自己和自己相处,达到一种圆融——何况是在自己年纪轻轻,初见这大千世界有些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我们大概不能避免权衡和计算,可是理想呢?那些美人与诗与远方呢?关于这些词语的际遇像是水与风,冲蚀出“我”的模样,然后逐渐深刻,所以当我们又义无反顾地回到那些熟悉却喧嚣的生活中的时候,终有一天哪怕格格不入也能怡然自洽,因为那时属于我的,只属于我的生活。

在这一段几乎与故人隔绝切实联系、只有虚妄的线上对话的时光里,有人关心我饮食起居,担忧我牵挂思念,我会抱怨饮食起居,也会在某个夜晚梦见或者无比思念,但我并不觉得痛苦或者难过,因为这是生活本来的样子。也许曾经希望我“一生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但是探春远嫁分骨肉,自古穷通皆有定,离合岂无缘,从今分两地,各自保平安。你看,和自己生死相随的可不是自己么。

我那么年轻,这是我最好的年华,真的去听过很多道理,我虽并不能一一实践,但仍然相信能过好这一生,因为那些道理终归是别人的路径,而我可以无比自由;哪怕不曾观过世界,我也可以如此骄傲,因为我能见自己。腹有诗书气自华,这是不会被饮食起居磨掉的,就像被问到你要倾国倾城的容颜还是爆表到没颜值的智商,有人说要是聪明了,丑也不会不开心,可是外表漂亮心灵却丑仍然会不开心,面子和里子可不是这个道理么。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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