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特阿拉伯

引发东西方年圣战的开端雅穆克河战


希拉克略治下的罗马帝国-阴影部分是阿拉伯人入侵地区(上)

公元年年初,一只骑着骆驼的军队越过叙利亚边境,入侵东罗马帝国。此举仿佛是在自取灭亡。东罗马帝国有一个更为人熟知的名字----拜占庭帝国。这是一个光芒四射、文化底蕴深厚的基督教国家,领土西至西班牙的大西洋海岸,东至今沙特阿拉伯的浩瀚沙漠。对阵每个邻国,拜占庭似乎都占据优势。4个世纪断断续续的战争之后,在伟大的罗马战士、皇帝希拉克略(赫拉克利乌斯)的带领下,拜占庭人终于击败了老对手萨珊波斯。希拉克略(上)拜占庭的编年史作者很快就把他的统治时期称作新的黄金时代。这位上了年纪的皇帝被歌颂为带领人民摆脱恐惧的新一代摩西,瓦解波斯威胁的新一代亚历山大大帝,征服当代的汉尼拔。罗马帝国统治下的和平,又一次散播在了饱受战争蹂躏的地中海沿岸的土地上。另一方面,入侵者来自阿拉伯半岛的无尽荒漠。那里远离文明世界,住着各种贫困、落后、野蛮的小部落。除去少数几次对帝国领土的侵略之外,这片不毛之地的蛮族几乎没有登上过历史的主舞台,以后似乎也不会有这种希望。然而在年,赶骆驼的商人之子、魅力超凡的穆罕默德宣示,他是真主的最后先知,要前来净化犹太教和基督教被曲解的教义。穆罕默德不是思维简单的狂热者,也不是转瞬即逝的强人。他宣扬对真主意志的完全顺从和信仰(伊斯兰),并将此与政治军事挂钩,让伊斯兰教超越了宗教信仰的范畴。他启发了阿拉伯半岛那些争吵不休的部落,让他们相信世界分为两个部分---顺从伊斯兰教的“伊斯兰之家”和尚未顺从的“战争之家”。阿拉伯人不再因为两败俱伤的内斗而消耗,这股巨大的能量化作刀锋,指向了战争之家。第一波圣战的成功令人激动不已,十年之内,穆斯林军队就征服了阿拉伯半岛的大部分地区,尽管年穆罕默德因发热逝世于麦地那,但一班拥有同样进取心的后继者继续着扩张的步伐。他们面对的是西部的东罗马帝国和东部的萨珊帝国,而这两个貌似强大的帝国在长年相互不断征战中已经两败俱伤。早在年劫掠团体就已经侵入过拜占庭的领土,而2年后,他们展开了大规模入侵,这个时机堪称绝佳。尽管表面光鲜,但拜占庭的强横实力不过是表面上的海市蜃楼。过去20年的战争已经导致超过20万军人死亡,这让帝国筋疲力尽、极度脆弱。宗教的分歧使得东南部的省份人心涣散,而皇帝试图通过武力根除异端的做法,更进一步加剧了情况的严重性。整个帝国迫切需要领导者,然而到了年,能征惯战的英雄希拉克略已经自顾不暇,他的肩膀塌陷,双手颤抖。30多年的执政已经耗尽了他的精力,他开始出现精神错乱的症状,时常发生剧烈的痉挛,并很快因此而死去。希拉克略可能还没正确认识到他面对的敌人-----像大部分拜占庭人一样,天真地认为这只是一种新的基督教异端或犹太教宗派,只是一个随时可以拍死的讨厌的跳蚤。不过至少他意识到了威胁,派出了8万人的大军前往捍卫领土。由于重病在身无法亲征,希拉克略还在帝国第二大城市安条克建立了指挥中心,让他的弟弟提奥多拉率领帝国最精锐的重装甲骑兵团和步兵进入叙利亚,而在那里,穆斯林大军正以逸待劳、严阵以待。双方在约旦河支流亚穆克河附近的沙地平原对峙。这是一片荒凉的地区,位于如今以色列、约旦河叙利亚三国的边境,就在争议地区戈兰高地东南方。在公元7世纪时,这里无比偏僻,紧邻难以逾越的沙漠和炽热的山头,很难想象人类历史上最具决定性的战役之一在此拉开序幕。相对于对手的2.5万骑兵,拜占庭军主力就有5万人,加上叙利亚的2万人,无疑占据了优势地位,至少从数量上看似这样。不过在对手眼里,他们多少有些缺乏勇气。长途跋涉的疲惫加上水土不服、炎热的天气让罗马人士气低下。拜占庭全军分为四队,采用步兵在前骑兵在后的阵型,由瓦汉担任主帅。这些罗马军团的直系后裔早已没有了当年世界顶级军队的风采,却依然是一支让人无法忽视的力量。随着中世纪开始,兵源素质的进一步下降,步兵部队更多的开始依靠弓箭和标枪等投射武器来削弱敌人。而不是像过去那样,以步兵方阵的近战优势击溃对手。这个时候的拜占庭军队已经非常依赖骑兵力量来完成制胜一击。但连年的战乱与刚刚遭受重创的国力,并不能为他们支撑起一支足够强大的骑兵力量。拜占庭骑兵很大程度上学习了波斯与北方的游牧骑兵身上各自的一些特点,却也都是点到为止,没有真正的优势。在雅穆克之战中,拜占庭人出乎意料的没有保留总预备队。他们将骑兵分散部署在各个步兵分队的身后。阿拉伯全军也分为四队。他们的步兵前后分为三线部署,比拜占庭人更为接近古老的罗马军事传统。第一层是装备最好的剑盾步兵,身后有长矛步兵支援,第三线位置上还有集中使用的弓箭手进行掩护。长期参与拜占庭与波斯征战的他们深知如何对付这些过去财大气粗的雇主。阿拉伯军队的骑兵并不是强项。但相比有着丰富骑兵作战经验的拜占庭部队而言,他们更为适应阿拉伯地区的气候,同时有着新兴宗教带来的士气优势。和步兵同行一样,他们也长期成为拜占庭和波斯人的雇佣军,所以非常熟悉对手的套路。与拜占庭军不同的是,主帅哈立德只将四分之三的骑兵投入战场、保留了四分之一的骑兵作为预备队。交战首日,拜占庭一方首先发起试探性进攻,但并未突破阿拉伯步兵的防线。过度依靠远射武器的恶果此时开始体现。拜占庭人难以集中足够的重装步兵去突破敌军的步兵阵线。第二天拂晓,拜占庭军从左右两翼进攻,试图利用更多军队展开的正面宽度优势去包抄人数偏少的阿拉伯军的阵线。但哈立德指挥骑兵预备队先后解除了拜占庭对左右两翼的包围、守住了防线。交战的第三天,拜占庭军则将主攻方向放在阿拉伯军的右翼,并一度突破了他们的正面防线。然而哈立德又一次发挥了预备队的作用,他指挥预备队与左翼骑兵夹击拜占庭军的右翼、同时命令右翼骑兵侧击拜占庭军左翼,再次挫败了拜占庭军的包抄企图。到目前为止,交战双方都已经摸透了对手的套路。第四天,拜占庭主帅瓦汉继续主攻阿拉伯军较弱的右翼,并击退了正面的阿拉伯步兵。哈立德则将骑兵预备队分为两路,在付出了惨重伤亡后第三次击退了拜占庭军的进攻。战斗中一些阿拉伯士兵已经开始放弃战斗逃跑,但被身后的随军妇女用各种手段给赶了回去。一些阿拉伯妇女甚至动手杀死了执意逃跑的人,并激励全军死守防线。虽然此时仍然胜负未分,但胜负的天平已开始向阿拉伯一方倾斜。双方在第五天暂时休战,但哈立德在今日做出了两个重要决策:他取消了预备队、将骑兵主力集中在右翼、准备对拜占庭军的左翼发起总攻。随后他趁夜色派一支骑兵分队占据了雅穆克河渡口、截断了拜占庭军的后路。事实证明,它们最终决定了拜占庭军战败的命运。此时,穆斯林的援军到达了战场。这让拜占庭人感到不可思议,他们没有想到阿拉伯人是如何翻越了沙漠和山地到达的这里,他们不知道的是,阿拉伯人创造性地在出发前让骆驼饱饮,一路宰杀骆驼获取淡水。穆斯林实力增加的同时,基督徒的士气也变的低落。双方交战的第六天,即年8月20日,令人睁不开眼的沙暴朝着拜占庭军席卷而去,借此掩护,阿拉伯人出击了。哈立德如战前计划的那样,趁双方步兵相持时亲率骑兵主力对拜占庭军左翼发起总攻。拜占庭主帅瓦汉见状,打算抽调一部分右翼骑兵前来增强防御。但他的援军尚未部署完毕,哈立德的骑兵主力已经击溃拜占庭左翼、开始与己方步兵一起夹击拜占庭中军。帝国军队起初坚守阵地,不过交战正酣时,被严重拖欠军饷的阿拉伯基督徒倒戈相向,阵线顿时崩溃。受到败兵冲击的拜占庭重骑兵也阵脚大乱、向北溃逃,将左翼步兵完全暴露在阿拉伯军的夹击下。当左翼的拜占庭军被消灭后,哈立德开始率骑兵夹击拜占庭中军、迫使中军后撤,这也导致拜占庭全军彻底崩溃、纷纷向西败逃。他们在雅穆克河畔又遭到阿拉伯军队的前后夹攻、损失惨重,主帅瓦汉和希拉克略皇帝的弟弟提奥多里也战死于乱军之中。战败的消息很快传到安条克,沉重打击了希拉克略那日渐虚弱的神经。他为这次战役赌上了一切,结果却一败涂地。希拉克略认为自己已经被上帝抛弃,在他妻子去世后他娶了他的侄女时他的臣民也都这样认为了,因此他不再继续阻止穆斯林的入侵,而是率领残部一路返回君士坦丁堡。途中,他只在圣城耶路撒冷停留了片刻。就在6年前,他带着帝国最神圣的遗物----真十字架,以胜利者的姿态昂首进入耶路撒冷。当时,他身着忏悔者的简单衣物,赤足走过了耶稣基督被送去遭受刑罚的苦伤道。苦伤道的终点是君士坦丁大帝建立的华美大教堂----圣墓教堂。在那里,希拉克略把圣物挂在了主祭台。那是他光辉的顶点,成了上帝眷顾的铁证。真十字架(上)耶路撒冷的金门(上)如今,希拉克略已是一个罹患重病的可怜人。这位遭受挫折的君主再一次走进了教堂,小心翼翼地取走了真十字架,把它与城市里的其它大部分圣物装上了船,此举的象征意义不言而喻。希拉克略没有掩饰自己的泪水,他离开了这里,让基督徒直面来自东方的威胁。由于没有了领袖,也不了解侵略者,拜占庭在中东地区的统治以惊人的速度瓦解。罗马治下的中东信仰基督教已超过三个世纪,现在却遭到致命一击。本次战役之后不到一年,哈里发就进入了耶路撒冷,从基督徒手里夺走了它。12个月内,大马士革连同叙利亚的其它领土和如今的以色列、约旦,均告陷落。之后仅仅十年,阿拉伯人又征服了埃及和亚美尼亚,再过10年,又将伊拉克全境和伊朗大部分地区吞并。亚穆克河战役后不到一个世纪,北非和西班牙都成了穆斯林的囊中之物,他们的势力范围距离巴黎不足公里。3/4的基督教世界被攻陷,最讽刺的是,基督教信仰的发源地成为伊斯兰的天下。耶路撒冷牧首为了避免进一步流血事件,把城市交给了新的主人。他很好的概括了基督徒的情绪。看着哈里发骑着一头雪白的骆驼前去占领圣殿山,他忧心忡忡地念了一句经文:“看呀,那行毁坏可憎的……”这是一个预示----基督所预告的世界末日即将来临。

公元年的东罗马(上)

阿拉伯的扩张(上)

碧宇幽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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