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特阿拉伯

有一种疼,叫从军泪


有一种疼,叫“从军泪”

文/郭学萍

十五从军征

汉乐府

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

道逢乡里人:“家中有阿谁?”

“遥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

兔从狗窦入,雉从架上飞。

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

舂谷持作饭,采葵持作羹。

羹饭一时熟,不知贻阿谁?

出门东向看,泪落沾我衣。

很早的时候,我看过中国当代杰出漫画家张乐平的《三毛从军记》,它讲述了在无可依靠的情况下,三毛的曲折从军之路。他很勇敢,却又闹出许多笑话。故事结尾:三毛成为第一批复员士兵,他摘下军帽露出久违的三根白毛,心头彷徨、不知何去何从……读这样的漫画书,你脸上会笑,心中却会疼。

再后来,我又看了一部迪斯尼动画片《花木兰》,它取材于有汉乐府“双壁”之称的长篇叙事诗《木兰诗》,另一个首是《孔雀东南飞》。电影讲述了花木兰女扮男装,替父从军,征战疆场一十二年,屡建功勋,却无人发现她是女子……看这样的电影,你脸上会笑,心中也会笑。和《战狼2》一样,影片中把集体主义和个人主义非常哲学地统一起来,令人澎湃。

而现在,我读《十五从军征》,心中除了疼痛,还是疼痛。这也是一首汉乐府叙事诗,讲述的汉代兵役制度给普通百姓带来的创伤。汉武帝是一个浪漫的诗人,一个痴情而多变的情种,他与阿娇、李夫人、卫子夫之间有着动人心弦的故事。当然,他好折腾,有雄心,有野心,如果用“穷兵黩(dú)武”来形容他,应该合适吧?穷,竭尽;黩,随便、任意。竭尽所有的兵力,好战不止,耗费的资财动以万计,士兵疲劳不堪。在汉代,男子23岁起正式服兵役,直到56岁止。如遇战争,还要做好随时从军的准备,兵役时间可能会更长。

“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诗的开篇,以夸张的手法,写一个老兵,十五岁应征入伍,八十岁退伍返乡。这句话看似平淡无奇,像不经意间道来,实却耐人寻味。作者用夸张的手法,极言从军之久。“八十”与“十五”相对照,突出其“从军征”时间之久;“始得归”与“从军征”相呼应,则表明他中途一直未能回来。至于“奔赴何处?”“战况如何?”诗中均未交代,这就给读者留下想象的空间。

接下来,我们就把镜头拉近,对准这位八十而归的老兵,仔细观察:他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又做了些什么?

“道逢乡里人:‘家中有阿谁?’”你能想到此时询问者内心的那份急切和盼望吗?一句“家中有阿谁”的追问,让读者的心随之紧揪起来,是啊,我们都在等那个答案,却又害怕那个答案。然而,越是害怕,越让你听得真切!“遥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有比这十个字更令人痛彻心扉的答案吗?也许是乡里人司空见惯,以至麻木、淡然,所以才会脱口而出,不带有一丝委婉和掩饰:“那远处松柏连绵的墓地就是你家。”

接下来,诗人以白描的手法,向读者展示了这样一幅凄凉的画面。“兔从狗窦入,雉从架上飞。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狗是最忠诚的动物,主人不见了,狗也不知所终,只看见野兔从狗洞里钻进钻出。野鸡在房梁上飞上飞下,庭院里生长着野谷子,井栏边生长着野葵菜。这种以哀景写哀情的笔法,凝练传神。作者没说室空无人,而是写野兔和野鸡的出没;作者没有说庭园荒芜杂乱,只摄取了井边、中庭随意生长的野谷和野葵,让读者强烈地感受到人去屋空,人亡园荒的苍凉。

不知怎的,每读到此,我就会想起李清照《添字采桑子》里的一段词:“阴满中庭,阴满中庭,叶叶心心舒卷有馀(yú)情。”如果把此处中庭里的芭蕉换成野谷,这份凄楚的心情是否加重?你能想象,老兵是如何舂谷做饭,又是如何采葵作羹的吗?当他把饭菜做好,却“不知贻阿谁?”时,你的心中是不是早已像我一样,泪流成河?

“出门东向看,泪落沾我衣。”如果说,八十而返,带着一份希望,接下来的所闻,所见,所为,透射出一种绝望,那么最后两行文字,则是一种无可言说的茫然。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那么,归来之后呢?

唯有,疼。

(.10.14,上午,借助“有道”,尝试读懂儿子的“期中报告”。下午,借助经验,尝试读懂《十五从军征》。前者,是一个母亲的嘚瑟和喜悦;后者,是一个读者的体悟与心疼。如有误读,请留言告知。世界,总是这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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