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瘂弦先生回憶:“一個知名度高的作家,免不了收到來自各地讀者的來信。三毛每天的收信量,恐怕超過任何一個臺灣的作家。這些來信的內容,對她的文學成就表示敬慕者有之,請教文學問題者有之,初學者寄上習作請她批改者有之,在人生方面有所困惑希望她指點迷津者有之,更有一些信是慈善機構希望她捐錢、困苦的人向她借錢的。對於這些來信,她都親自覆信。這樣一來,跟她書信來往的朋友人數就愈來愈多。一封信就是一件事,就是一個“負擔”,回信是很煩人的,但是三毛卻從不厭煩。對於眾人的所求,不管能否辦到,她都會詳細回答,想盡一切方法來滿足對方的要求。我知道她在聯副(聯合報副刊)的稿費,有很大的數字捐給了慈善機構,有些是寄給一些窮苦的人,或失養的孩子。”
瘂弦先生說:“三毛的信寫得又快又好,一天可以寫好多封。這些信還都不是三言兩語應付了事的所謂"電報體",每一封都有相當的內容,她的信,就像她的文章一樣誠懇、感性、熱情,娓娓而談,使得對方如見其人、如聞其聲,能夠直接感受到她的親和力。今天的一些作家、學者,當知名度到達某一個程度的時候,他們美其名曰“保衛自己的時間”,根本就不覆信給讀者。但三毛可不是這樣!她永遠是有來有往,從不讓人失望。”
“三毛一生究竟寫了多少信?給誰寫的信?無人知道,不過在一次聯合報副刊主辦的座談會上給我“見識”到了。記得有一次到花蓮演講,演講完畢後有好多聽眾到台前跟三毛打招呼,有的請她簽名,有的問她文學問題,其中有好幾位都說收到三毛的信。一個小學六年級的小男生對三毛說:“我媽媽看到你的信後,不再打我了!”另有一位60多歲的退役軍人走過來說:“謝謝你送給我的偏方,我腰痛的毛病現在好多了。”還有一個小女生自己繡了一塊刺繡送給三毛,說這是為了答謝三毛送她《娃娃看天下》(三毛譯的漫畫集)。你想僅僅是花蓮一個地方,就有這麼多筆友,我真難想像三毛花了多少時間來處理這些信函。”
作為摯友,瘂弦先生感歎到:“我有時候想,三毛就像一個光源,她希望普照到每一個角落;她像一個火盆,朋友們圍著她取暖;她像一個熱源,她想把溫暖分給每一個需要溫暖的人。這樣一個把時間、精神和感情都分給眾人的人,她的勞累可想而知。永遠不疲憊的三毛,恨不得自己變成一葉大海中的慈航,普度眾生,恨不得自己有千手千眼,可以關愛到所有需要關愛的人。”這話說得真好!讓我們看到了一位真實的,有血有肉的臺灣女作家的生活場景。
據瘂弦先生回憶,當年他曾按照《聯合報》報社的計畫,為三毛設計一系列的演講活動,並陪她到臺灣各地去演講,聽眾反應空前熱烈,場場爆滿。規模最大的一次是在臺北國父紀念館,其時萬人空巷,蔚為大觀。“我記得那天是晚上7點半的演講,下午4點不到群眾就開始在紀念館廣場排隊,長蛇陣繞了館前廣場好幾圈,由於人實在太多,連三毛進出場都成了問題,有人想了個辦法,讓三毛用帽子遮住臉,使人看不出是三毛,再由三位員警壯漢護送,費了好大力氣通過層層人牆才把她送到後臺去。7點鐘的時候,聽眾的情緒接近沸點,太多人進不了場,特別是一些從四五點鐘開始排隊居然進不去的人特別火大,群情鼓噪,無法平息。這樣近乎瘋狂的情況,真把我嚇壞了。”
從這樣的場景描述,讀者或可感悟到,那年月的三毛不僅是一個臺灣本土女作家,而且已成為了一個時代的文化符號。瘂弦先生不無擔憂地忆當年:“關於民眾給她這份過了頭的熱情,作為三毛的好友,容我客觀地說,實在已經到了不正常,甚至病態的程度,而四面八方的掌聲和讚揚,也超過三毛所應得。總之自從那次以後,我就開始害怕了。”這也讓我想起了中國古代戲曲裡的臺詞:“殺君馬者道旁兒”,這裡借用來作一觀照,盛名之下的三毛,作為一位弱女子,觀眾與讀者加諸給她的讚譽有著不可承受之重,一片羽毛都可隨時壓垮了她,古往今來的許多悲劇事例都見證了這一福禍兩棲的哲學道理。
光陰似水,歲月流金。到了年,三毛去了西屬撒哈拉沙漠采風,並在那裡生活了一段時間,大漠的廣淼浩瀚,異域的瑰麗風光激發了她潛藏的寫作才華,並受當時《聯合報》主編瘂弦先生的鼓勵,作品源源不斷,並且開始結集出書。
三毛于年1月4日去世,年僅48歲。她生前的足跡遍及世界许多地方,其代表作品有《傾城》、《溫柔的夜》、《哭泣的駱駝》、《夢裡花落知多少》、《撒哈拉的故事》等,廣為流傳。從她的作品中,讀者似可體悟到三毛性格中的那種天生的,袒露無餘的孤獨,而人生不過一場春花秋月,一曲凄美的爱恨离歌。
花飞花落,海峡彼岸有知音
在八十年代初的中國大陸,臺灣女作家三毛絕對是一個傳奇。那年月,文革後恢復了高考,我輩是第一批進入大學的青澀學子,曾經是那樣好奇與憧憬外面的世界。三毛以她豐富眩目的經歷和生動靈性的文字,與瓊瑤、席慕蓉、鄧麗君們一道,配合著港臺的校園歌曲,因领國人走出“文革”的狂躁,極大地滿足了那個開放時代的想像;她在異國的鄉愁別緒,青春的迷惘,以及旅途中的趣聞趣事,曾吸引了萬千有著純正理想的青年人;以她的作品改編的歌曲《橄欖樹》和電影《滾滾紅塵》曾感動過,滋潤過我們那一代人的心田。
瘂弦先生謙虛地說,最早發現三毛文采的人應是白先勇,而他自己只不過是“聞香識女人”,聞到了三毛文字裡的芬芳,在自己主持的臺灣《聯合報》副刊做了幕後推手,編輯並刊載三毛的早期作品。這讓我想起了當年上海灘上的《良友畫報》掌门人伍聯德先生,他在年的創刊號上將蝴蝶作為封面女郎,隆重推出,成就了後來民國歷史上的一個耀眼的電影明星。雖說時代不同,但卻有著異曲同工之妙。白先勇先生這樣評價三毛:“三毛創造了一個充滿傳奇色彩瑰麗的浪漫世界;裡面有大起大落生死相許的愛情故事,引人入勝不可思議的異國情調,非洲沙漠的馳騁,拉丁美洲原始森林的探幽,這些常人所不能及的人生經驗,三毛是寫給年輕人看的,難怪三毛變成了海峽兩岸的青春偶像。”
上世紀年,三毛曾到大陸旅遊,从新疆返回台湾途中,在四川停留数日,成都的文友陪同觀光,在成都柳蔭街為三毛拍下了一組照片,由於三毛在大陸留下的照片極少,因此這組照片迄今已显得十分珍貴。用三毛自己的话来说:“这是自己漂泊生活幾十年的生動寫照。”(參見本頁圖片)
據說三毛的英文名叫ECHO,三毛本是筆名,從三毛的《鬧學記》序中只提及“三毛”二字中暗藏一個易經的卦(乾卦),是何玄機,不得而知。但三毛本人又曾說過:起初起此名,是因為喜歡張樂平先生的三毛流浪記(後拜為乾爹);另有一個原因就是說自己寫的東西很一般,只值三毛錢。三毛的一生足迹遍及世界各地,她的作品也在全球的华人社会广为流传,在大陆也有广大的读者,生平著作和译作十分丰富,共有二十四种。
後4月首次回大陸家鄉,發現自己的作品在大陸也擁有許多的讀者。並專誠拜訪以漫畫《三毛流浪記》馳名的張樂平先生,了卻夙願。年從事劇本寫作,完成第一部中文劇本,也是她最後一部作品《滾滾紅塵》。年1月4日清晨去世,年僅48歲。
陌上花开,何處惹塵埃
上世紀後期,海內外華文讀書界曾廣為流傳三毛與“西部歌王”王洛賓與的一段忘年之交,譽之者稱為佳話,毀之者謂之“炒作”,更有詬言四起,眾說紛紜,莫衷一是,給後世讀者留下了許多不解的密碼。
瘂弦先生作為摯友,對三毛與王洛賓之間的關係有如下的解讀:“其實是一種長輩晚輩之間的情感傳遞”,我亦赞同。因為瘂弦先生說:“三毛是藏不住話的人,她的幾段感情經歷我都很清楚,三毛的男性朋友很多,未必是男朋友。三毛在大學期間曾有個男朋友,家裡人都認識,但還沒有到談婚論嫁的程度,後來三毛出國,這段感情也就淡了。三毛後來在馬德里認識了一個德國人,不過此人後來因病去世,讓她很難過。直到遇到荷西以後,三毛全心投入,而荷西因為意外去世之後,使得三毛無法承受了。荷西之後,三毛曾拒絕過不少追求者。”
中國的傳統文化中向来有“為尊者諱”之說,人走了以後多說一些好聽的話。瘂弦先生不愧是三毛的摯友,有什麼說什麼,貴在說真話,如今將一個真實的三毛展現在我們讀者面前,讓大家對三毛的文品人品有了一個更高層次的理解與認識。
瘂弦先生還說:“三毛很單純,她心中有話就會講。對王洛賓,她寫信給我講,從小唱王洛賓的歌,現在認識了這個人;王洛賓的年紀很大,所以她把王洛賓當做長輩。三毛對長輩表達愛的方式不同,或許人家會以為是男女之愛,而她認為這種情感是源自對藝術創作的欣賞,沒提過兩人會變成伴侶。三毛只是希望能給他一些溫暖,讓他享受人與人之間的互動與情感。”實際情形確實如此,上世紀的九十年代初,雖才過去短短的20年有餘,但那年月的世態人心還基本延續了較為傳統的狀態,衣著樸實,人心誠信,令人懷念。男女之間的感情也決然不像如今的濫情,附帶了太多的物質因素,理想與信仰的缺失,道德底線的崩潰,決然不應以當下的情形來揣度那時的人心。
另一佐证来自王洛賓的兒子王海成撰寫的《我的父親王洛賓》一書中,保留著他父親的親筆文字,記錄着與三毛的首次見面經過和感受。“掀起你的蓋頭來,美麗的頭髮披肩上。像是天邊的雲姑娘,抖散了綿密的憂傷。”這是王洛賓套用其經典作品《掀起你的蓋頭來》曲調重新填詞的“第五段”歌詞,相信是三毛留給王洛賓的最美好的第一印象,也道出了王洛賓對來自臺灣的女作家三毛的心理感受。
那是年的文壇佚事。那一年三毛與王洛賓首次在新疆見面,由此拉開了兩人友情的序幕,在第一次見面之後,三毛回到了臺灣,不久王洛賓就收到了三毛的信,信中寫到:“我親愛的朋友,洛賓:萬裡迢迢,為了去認識你,這份情,不是偶然,是天命。沒法抗拒的。我不要稱呼你老師,我們是一種沒有年齡的人,一般世俗的觀念,拘束不了你,也拘束不了我。尊敬與愛,並不在一個稱呼上,我也不認為你的心已經老了。回來早了三天,見過了你,以後的路,在成都,走得相當無謂,後來不想再走下去,就回來了。”
這封三毛給洛賓老人信,寫得極美,也可稱作“情書”,已經編入三毛文集。那年月,中國文壇上出現這樣一位情感豐富的女子,應該說是一個異數,讓人刮目相看,海峽兩岸有了一個交流的因子,有了一個敢愛敢恨的三毛。紅顏無罪只因太美,離歌無言却是太悲。關於當年三毛在大陆與王洛賓、賈平凹等人的緋聞多來自小道,捕風捉影,過於離譜,實為八卦,乃中國世俗社會的几千年陋習,如今都已付笑中談。
其實,當年洛賓老人已近古稀之年,三毛把他當做長輩,語言表達方式是詩人作家特有的煽情風格。若以偏狭的心理揣度,視為男女苟且之端倪,實為大謬,亦是對逝者的大不尊。三毛寫下的“情書”源自對藝術創作大家的欣賞與感佩,也僅是“一種長輩與晚輩間的情感傳遞”,只可惜如今兩位均已作古。我要讚美他們曾有過的友情,讚美人性的美麗,因為那是海峽兩岸的文化藝術在上世纪“文革”之後政治破冰,文化交流解凍的最美好見證。
紅塵往事,此情可待成追憶
在淡淡的人間煙火中,三毛的一生既有著常人未曾經歷的成長歷程,也有著常人無法觸及的浪漫情懷,更有著華美悲涼的佳人遲暮。她一生“流浪”,踏遍萬水千山,只為尋找夢中的“橄欖樹”;她站在紅塵之上,俯瞰蕓蕓眾生,唱盡世間情懷。她,就是三毛。
在《撒哈拉的眼淚》里,三毛袒露了她的紅塵往事。她與荷西的感情有多深?看看荷西去世後她的回答:“荷西,你答應過的,你要在那邊等我,有你這一句承諾,我便還有一個盼望了。”一個溫純婉約、熱愛生活的女子三毛,善於以詩文來詮釋現代社會的愛與情。今天,紅塵中的我們仍然不禁要扣問:你遇到你的“荷西”了嗎?你又邂逅你的“三毛”了嗎?
旷世才女,以詩意寫紅塵,以喻理道人生。如今品味瘂弦先生口述的三毛,需要用靈魂觸碰靈魂,觸碰她生命的律動,觸碰她繁華落盡的人世滄桑。犹如品一盞清茗,需要走入那声情并茂的场景中,回味那如詩如歌的女子,回味那如夢如畫的故事。
情癡一生花事了,誰叫她是三毛呢?如果在她那個年代,非要立個貞節坊的話,不會有她,為她有太多的緋聞;如果她穿旗袍的話,一定比《花樣年華》中的張曼玉更為風情萬種,纏綿悱惻,因為她有太多的愛恨。天意弄人,短暫的一生,三毛一直在渴望愛情,可是真正的愛情,卻一直沒能眷顧於她。在她的前半生是沒有找到,在她的後半生是找到了也不能接受。吉普賽式的衣裙,黑發分成兩把垂落的麻花辮,如同她的愛戀,三毛的衣著裝飾,也帶著一份流浪的風塵。
這是一個奇情的女子。在淡淡的人間煙火中,苦苦追逐著心靈深處的愛戀。三毛19歲時,做了臺灣文化學院哲學系的一名選讀生。一個5歲多的時候就開始看《紅樓夢》的女孩,又不合群,內心將是怎樣的豐富?當離群多年的少女,又回到了群體之中,一場瘋狂的愛情已經不可避免。三毛轟轟烈烈地戀愛了。
或許是太年輕,或許是她愛得太熾熱,這場戀愛最終沒有結果。她那個時期的一些小說、散文,後來收集成了《雨季不再來》一書,儘管有些稚嫩,但那些流露著迷惘和傷感的文章,真實地記錄著一個純情少女的心路歷程。
三毛是一個喜歡沉浸在自我世界的人。世上本沒有完美的事,再奇的女子,也要在人間煙火中尋找情感的寄託。三毛選擇了荷西,選擇了她最能伸手觸摸的幸福。這是三毛作為一個女人最快樂的一段時光,在她內心的深處,和荷西的愛戀,甚至願意用童話般的思維去淨化和昇華。
年9月30日,荷西因潛水意外喪生,三毛痛苦地說:“他等了我6年,愛戀了我12年,訣別時沒有跟我說一聲再見。我所有的感情都隨荷西而去。”在父母扶持下,傷痛的三毛回到臺灣。那情景讓我想起了《詩經·采薇》中的句子:“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它象一幅水墨畫,把一個出門在外的旅人的心情表達得淋漓盡致。出門時是春天,楊樹柳樹依依飄揚,而回來時已經是雨雪交加的冬天。在一年的當兒,他經歷了什麼盡在不言中。今天的讀者可以想像三毛等著荷西的那情景,异乡的游子一個人在獨行,遠處有一盞燈在為他亮著。三毛即便受盡孤獨與寂寞,也要等到相見的一天,可是三毛的荷西卻永遠回不來了。
走進三毛,情殤如夢花事了
近年來,對於華文讀書界的“三毛熱”持久不衰,对此瘂弦先生有著自己獨特的洞見:“我想,紀念三毛最好的方式,還是去研究她的作品,而正確地判斷她的死因,也應該是研究三毛文學的一個重要角度,從人去理解作品本來就是討論文學的方式之一。諸君或可拋開三毛的傳奇,拋開文學以外的因素,客觀、冷靜地面對她的作品,研究她特殊的寫作風格和美學品質,研究她強烈的藝術個性和內在生命力,才是瞭解三毛、詮釋三毛最重要的途徑。”我深有同感,以這樣的價值取向,方可將三毛研究提升到一個更高的層面上來,使其具有學術文化內涵。
瘂弦先生在說到三毛詩歌的時候,喜歡與楊喚詩歌做比較,說兩人有太多類似的地方,可惜兩人都英年早逝。我知道楊喚是臺灣著名詩人,他的詩總是充滿生命的激情。三毛逝世後,瘂弦先生每次想到三毛,就會想起楊喚的一首膾炙人口的詩《我是忙碌的》。他說雖然三毛的作品中沒有雄壯飛揚、慷慨赴戰的意象,但兩個人在理想的執著、藝術的堅持、人生的期許上,卻是非常相像的。若把楊喚這首自悼意味的作品當做三毛的墓銘,最能象徵三毛為愛,個人情愛和人類大愛犧牲奉獻的精神。瘂弦先生對摯友作了這樣的評述:“觀三毛的一生,幾乎每一個日子她都在忙碌中度過。楊喚詩中有句“把發酵的血釀成愛的汁液”這句詩,簡直就是三毛一生最恰切的寫照!”这句话说得真好!
在演講會上,瘂弦先生還特別引用了楊喚的另一首詩歌我走了,來寓意三毛的宿命,詩很簡短,特錄於此,以饗讀者:“我走了,像一發出膛的炮彈,飛完了全部的射程。給容納過我的間,留下了什麼?恐怕,只有“轟“的一聲巨響!我落到哪裡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有過聲音、速度和光亮。”
在這首我走了的詩行中,詩人把“我”比喻為“一發出膛的炮彈”,想像大膽新奇,之後“留下了什麼?”的設問發人深省,而回答非常理性,蘊涵著詩人對人生價值的思索。結尾一句則類似格言,表明詩人敢於直視平凡的生命但又拒絕平庸的思想,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
前不久在一次文友聚會上,瘂弦先生語重心長地對我說:“為史須有史感,史德,史心,寫出的文字再過幾十年,幾百年都還能站得住,立得起來,經得起檢驗,並為後世讀者所認同。”誠如斯言,還原歷史場景,讓真相說話,實乃信史之道。這番話語讓我想起了錢穆先生治史的觀點:“寫史自要有史法和史義,以求取史識。如何觀察記載是史法,如何瞭解歷史之意義與價值為史義。而要獲得史義,求取史識,就必須要有史心和史德。”兩位前輩史家學者的教誨有不謀而合之妙,晚生謹以瘂弦先生講述的三毛人生作為觀照,悉數哂納,敬謝方家。
全文完
年11月11日初稿於加拿大溫哥華楓林谷
備註:本文引用的瘂弦先生話語,是根据演講會上的手機錄音整理而成,若有任何文字出入,筆者承擔全部責任,敬請瘂弦先生指謬不吝!謹此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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