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特阿拉伯

吴曦ldquo她rdquo时代


萧红奔波灵魂回故园

在所有回忆鲁迅的文字中,只有她的文字最透明,透明有如东北屋檐下垂挂着的冰凌,令人忍不住用手去触摸。这是追寻和呵护之后的相互搀扶;是呼唤与引领之后的生命回应;是零距离的灵魂抚摸。

她是一种独特的存在,因为中国只有一个萧红。

不是任何人都能够用一种穿透世道的目光解读这个世界,苦难点燃的生命灯盏,自有一种锐利的温暖。呼兰河的土坑上,她曾经用这样的目光,打量窗外的寒冷;在她足迹遍及的每个角落,她也同样用这种目光,眺望无边的苍凉。她的世界是清冷的,就像大雪覆盖的东北土地,就像悬挂在老屋檐下的晶莹冰凌,那是至爱无边的期待啊!永远无法消解的依恋与眷顾,所有的渴望都化成对生命的诉求。

还有爱。

她渴望爱,也被爱。

但这个世界太冷,冷过东北的土地,冷过呼兰河水。冷到彻骨寒心。冷到用自己取暖。

她是燃烧的,如果需要的话。尽管她很柔弱,也很无助。但注定被点燃,注定有温度。呼兰河水是温暖的,野地山坡是温暖的。

生的苍凉与死的挣扎,就在这厚厚白雪包裹着的村庄里轮回。呼兰河静静地流着,野地里的高粱长了又收,山坡随着季节更换衣裳……

文字的嫁与,演绎着生与死的从容。萧红为我们提供了重返现实和回归梦境的可能。

萧红的不幸,就在于她有太多殊异于常态的梦境和背离常规的寻找。

寻找什么呢?也许连她自己也无法说清。也许只是一种生命的冲动,一种情感的渴求。也许就为着赴一场千年之约。前世今生情缘未了。

她实在走得太远了,也找得太苦太累了。短短八年时间,她就在呼兰、哈尔滨、北平、青岛、上海、日本、武汉、临汾、西安、重庆、香港,留下深深浅浅的足迹。她的生命有太多太多的承负,这个世界不应该把太多的责任让一个弱女子承担。但她承担了,并勇敢地把它扛在肩上,这就是萧红。

萧红世界里的男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似乎带来了什么,也带走了什么。或许什么也没带来,什么也没带走。来来去去的不过是影子啊!可萧红还是萧红,还是那个孤独冷寂的萧红。

倘若说东北老家那个始乱终弃的龌龊男人不算的话,那么萧军就是来到萧红世界里的第一位男人了。这位有着宽厚胸膛和结实臂膀、血气方刚的汉子,给了萧红予勇气,也给了她绝望;另一位是端木蕻良,这个懦弱的男人,既让萧红感到温暖,又让萧红感到寒冷,如同冰雪包裹着的那片东北的土地啊;第三位便是骆宾基了,他“拯救”了萧红也“葬送”了萧红。

这世界怎么了?爱她的男人,又是伤她最深的男人。萧红无不悲怆地感慨:“女性的天空是低的,羽翼是稀薄的。……不错,我要飞。但同时觉得……我要掉下来。”她飞得颤颤兢兢,如履薄冰。她原以为能将文字与情感成为生命双翼的期待已泯灭于一翼的折戟。她生得逢时也生不逢时。她的时代是黄金的么?“我不能选择怎么生怎么死,但我能选择怎么爱怎么活,这就是我的黄金时代。”萧红的可爱不正在这里么?她的文字是黄金,她的爱则是白银,白得无比的惨白呀!

在她跨出故土的第一步时,就意识到可能面对的未来,唯一能够选择的,就是承担之后的解脱。

因为她知道唯有一位男人,走进她的世界就再没有走出来了。确切地说是她没让他走出来。她在她的世界里留着他的位置,他的空间。至爱无边的空间呵!何等的广袤无垠。面对他就想飞翔,就变得无比透明了。透明有如东北屋檐下垂挂着的冰凌啊!

她终于让沉落俯伏的人生立了起来,让灵魂回归家园。她的背离与远游,不正是对生命的一种承诺么?

她把生命寄予故园。她知道自己无法返回了,她的文字始终有种隐秘至上的期待,永远无法承诺的期待啊!萧红的孤独就在这里吗?孤独的长风飘送着一首童谣,千年不绝如缕:“秋夜长,秋风凉,谁家孩儿没有娘……月亮满西窗。”

张爱玲文字里只有秋凉

张爱玲的文字,是晚秋的果实,有一种熟过了头的酸甜透着苦涩。尽管她的人物,一开始总是带着春的明艳,但骨子里却是秋的潇瑟,最终走向荒凉了。这多少让人哀怜和悲悯。张爱玲,从来不同情笔下的人物。因为她的心也是凉的,冷的。说来也是,她青春的生命里没有春温,只有秋凉。有谁又能够真正体认她和同情她呢?冷酷的现实,犹如深秋里的霜冻,过早地焐熟了一颗年轻的心。青春年少的张爱玲却有着中年的心态。一开始,她的文字就是冷的,冷到骨子里,有一种透心透肺的荒凉。怪不得她会把生命比作一袭"爬满蚤"的"华美的袍"了。这样的感慨,让我们听到了张爱玲生命的无奈与沧桑。她笔下的人物就是她自己。或者说她写的就是她自己。她和她的人物,就是用这种冷冷的眼光看这个世界,看这世界里的男人。这种沉到底部的冷酷,让男人心底发凉,发慌。

只有一个人例外,这就是胡兰成。胡兰成是张爱玲生命中的一抹绿意,让荒凉的心野有了一点暖色。

爱情是一种病。恋爱中的女人多半是弱智的。生来就心高气傲的张爱玲,见到胡兰成后,一下子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并"从尘埃里开出花来"。在明知这男人有负于她时,还上演了一出"千里寻夫"的张式悲喜剧。面对负心的男人,仍然痴情到不弃不离地缱绻缠绵。如果不是因为爱,那只能有另一种解释了。

在张爱玲的世界中,有一个位置一直是空缺的。而胡兰成,这位对张爱玲来说近乎父辈的男人,及时填补了这个席位,让张爱玲找回了缺席已久的父爱。如果说这种解释有点牵强附会的话,那究竟又是为了什么呢?也只能说是为了爱了。

“爱情要么是疯狂,要么什么也不是。”捷克人米兰.昆德拉的话点中了穴位,说出了真爱的血性和无奈。张爱玲和她笔下那些深陷情网的痴情女子一样,对男女情事,有着"无限的爱,无限的依依,无限的惋惜"(张爱玲小说《花凋》)。她们有时像磷光,阴鸷乖戾;有时很燃烧,热力四射。即使爱情濒临终结,明知无望的时候,那份"还有十年的美,十年的风头"的期待总也不会泯灭。这爱一开始就注定是无望的。何等的荒凉啊!

爱情这种美丽的疾病就这样让生命深深地疼痛。唯其美丽,所以悲凉。因为美丽的东西脆弱,容易在无奈中破碎且被毁灭被埋葬。罗曼罗兰说:"每个人的心底都有一座埋葬爱人的坟墓"。对于张爱玲,胡兰成等于死了;对于胡兰成,张爱玲也等于死了。但他们各自在心中给对方筑起了坟墓,墓中是沉重的、不为人知的思念。

张爱玲把胡兰成埋葬了,但埋得不是那么彻底和决绝。直到另一个男人的出现,她才把胡兰成彻底掩埋了。彻底得那样决绝,那样义无反顾,不留丝毫恋迹。

但“恋父”(缺席的父爱)是依然有的,这种情结永远无法从张爱玲的心头抹去。永远无法埋葬。

这仍然是个“父亲级”的男人。那时65岁的美国白人作家甫德南·赖雅,比年仅36岁的张爱玲大了近30岁。张爱玲注定有这样的“缘”,来到她世界里的男人注定要填补这个空缺。

一段跨国籍之恋,一场异族婚姻。这是文字与文字之约;是孤独与孤独的邂逅。

从一开始,张爱玲就意识到,自己注定是漂泊的,身与心的漂泊呵,如同茫茫大海上的一叶孤舟。她笔下那些始终惴惴不安、忧心忡忡的女性就是这样。她们渴望强有力锚的固定。张爱玲也是如此。胡兰成和赖雅都是张爱玲的锚,但都不是“强有力”的。胡兰成早就不经风浪葬身海底锈迹斑斑了。那么赖雅呢?也只是勉强相依为命支撑到最后。命中注定“一报还一报”的张爱玲,在获得“父爱”的同时,也要偿还“父爱”。她为赖雅不仅耗尽体力精力,而且耗尽了文学天份。

张爱玲始终是荒凉的。荒凉有如她的文字。

这个孤绝冷傲的女人。

林徽因无奈人间四月天

人间有无数个四月天。

唯有这个四月天,因为一首诗和一个人而一再被提起、诠释、演绎乃至附会。那些书写,那些文字,那些影像,那些故事,总是围绕着那人,那诗,引发的风暴和旋涡波及久远。暴风的眼和旋涡的中心,始终是这个人,诗写者林徽因。

诗,是神遗落人间的气味。吐气如兰的林徽因,不经意间吐出的这四月的气息,让这个世界整整迷惑了八十年。但是,即便没有这诗,林徽因照样会成为世间的话题。她的笑音,足可穿透岁月的屏障和时间的黑幕。

笑音点亮了四面风/轻灵在春的光艳中交舞着变(《你是人间的四月天》)。这是典型的林诗。林式的表达方式。她是笑的精灵。银铃的笑声,是四月黄昏吹送的软风,花前洒落的点点细雨,一种透明的温暖和清澈的颤动。浅浅的酒窝浅浅的笑。她的原名叫“徽音”,因避免与当时的海派男作家林微音相混淆,将“音”改作“因”了。这一改,改出了别样的风情与韵致。茵茵芳草,气息氤氲。这是灵魂的气息啊!消解了动荡岁月四处漂泊的苦难;融化了李庄时代的艰辛和病魔缠身的殇痛。“太太客厅”的笑音,成了中国现代文化史上一个标志性的符号。

林徽因是敞开着全部的爱去拥抱这个世界,她身上几乎每一个细胞都溢满着热情、智慧还有期待。

雪化后那片鹅黄/你像/新鲜初放芽的绿/你是/柔嫩喜悦/水光浮动着你梦期待中白莲(《你是人间的四月天》)。她就是用这样的笑音来吟唱人间的四月,装点自己的世界。她凡事拿得起放得下。她可以拎着瓶子穿过李庄街头去打酱油买醋。也可以穿着旗袍在北京天坛正修缮的祈年殿顶上爬上爬下。骑骡子,坐卡车,走泥地,到处考察中国古建筑,攀梁上柱,测量分析,临摹细节和拍照,然后写下那些动人和重要的文字《平郊建筑杂录》。她是个无所不能的人,只要她愿意,她会把手上的每一件活儿做得十分妥帖、到位。写诗,写到让人惊鸿一瞥;做“建筑”,做到令人叹为观止;为人妻为人母,相夫教子,把女人做到极致。在李庄的五年时光,她为两个孩子缝补衣服袜子,为自己渐成空洞的病肺煎药熬汤;躺在病床上写诗写小说,为营造学社的经费操心;与梁思成一起编校《中国建筑史》,协助丈夫编著英文注释的《图像中国建筑史》......

林徽因注定是人中之人,或者说是人群中的焦点。她被女人环绕着。更多时候是被男人环绕着。但她始终不会在这条情爱构筑的无尽的迷宫廊道中迷路。进得去出得来,这就是“太太客厅”的主人林徽因。也只有林徽因才有这样的心气和定力,不为某一处风景流连忘返。对徐志摩如此,对金岳霖也是如此。她知道,人生有两个世界,一个是虚景,一个是实境。徐志摩们的世界虽然有趣且浪漫,但却似海市蜃楼般虚幻。是炫人眼目的焰火。徐诗人的出场,充其量只是夹在林徽因这本书中的一枚精美的书签。是徐诗人把林小姐领进诗歌王国,并渴望共同创作一首“秦晋”好诗,而最终徐只成了林诗中韵脚最好的那一句。

毕竟是至好亲朋,人前人后林徽因偶尔也会把这句诗低吟浅唱一番。别样的韵脚总有别样的滋味在心头。

对林徽因,徐志摩是她的影子,随着光线的强弱,变浓变淡,变深变浅;对徐志摩,林徽因是一缕青烟,袅娜娉婷点缀着他的天空。

--—你是爱,是暖,是希望,

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情诗?祝生诗?

多少穿凿附会,多少悬疑猜忌,留下的只是一声无奈的叹息!

三毛自己心中坏孩子

准确地说,三毛是被她的一位中学老师杀死的。

死前的四十多年里,三毛一直生活在一个巨大的阴影里不可自拔。这阴影就像一个打了死结的套,套着她的脖子,怎么也解不开。慢慢地慢慢地就勒紧了。

13岁那年,三毛被她的一位中学代数老师怀疑数学考试做弊,受到了体罚。老师用毛笔蘸着墨汁,“蘸得饱饱的,饱得毛笔都胖起来了。”然后把三毛的眼睛画成两个大黑圈,像只熊猫一样。一面画一面笑笑地说:“不要怕,一点也不痛也不痒,只是凉凉的而已。”墨汁像黑色的眼泪,顺着三毛的面颊滑下来,她把嘴紧紧地抿着,黑色墨汁滑进她的嘴角漫进嘴里。老师对三毛说:“你转过身去给全班同学看一看。”三毛就这样面对大家在教室的角落里一直站到下课。老师还不肯罢休,要三毛到操场绕一圈再回到教室。

三毛这样讲述着当年受到体罚的情景。

任何人面对这样的情景,都会怒斥老师的不人道和过分与残忍。13岁少女的自尊就在这位老师的一次自以为高明的体罚中被彻底摧毁了。就像刚刚盛开的花朵,突然遭受一阵狂风暴雨的摧残一样。花季的生命,从此留下永无修复的黑洞。

胆小的孩子怕老师

那么怕怕成逃亡的小兵

……

小小的双手

怎么用力也解不开

是个坏孩子的死结

这是三毛成名之后回忆那段噩梦般经历时写下的一首叫《轨外》的歌。小小年纪就偏离了正常的人生轨道。她成了老师眼中的坏孩子。也成了同学和自己心目中的坏孩子。这个死结永远无法解开。

后来的日子,都是在恐惧中度过的。每当提起上学的事,或者见到曾经上课的教室,三毛就如同遭遇恶魔般突然昏倒过去。她从此将心门关闭了。关得紧紧的,连家人也不愿面对。她愿意永远与孤独作伴。

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三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独享孤独的世界。在孤独中舔吻自己的伤口,用文字为自己的心灵疗伤。无边的孤独,无限的话语。她在孤独的世界中自言自语。她有很多心事要诉,向自己也向别人。因为她的心门关闭得太久太久了。有很多人愿意听她的诉说。她的诉说里有一种深深的惆怅。这是三毛特有的言说,虽然并不震撼,但也足以让心疼痛了。

这世界因此多了一种声音,三毛的声音。声音里有对爱的渴慕和对爱的哀戚。“锁上我的记忆,锁上我的忧伤,不再想你,怎么可能再想你,快乐是禁地,生死之后,找不到进去的钥匙。”是绝望还是无奈呢?老师的处罚代价的确太大了,大到三毛连爱都羞于面对。自卑到绝望的三毛,加上并不讨喜的容貌,在她关上心门那一刻,也把情爱之门关上了。世界对她冷酷,她也以冷酷面对这个世界。她曾经三次拒绝求爱:在西班牙时,被一位日本籍的富商同学追求;在德国时被一位后来成为外交官的德国同学追求;在美国时,被一位台湾籍的在美博士追求。但三毛都拒绝了。她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只在文字里诉说。在虚拟的故事中演绎爱情。“在一个个漫漫长夜,思念象千万只蚂蚁一样啃噬着我的身体。”她这样倾诉着对爱的思念和对爱的渴求。

她在孤独与倾诉中循环。在她倾诉得越多的时候,正是她孤独越深的时候。她每时每刻不得不用梦幻中的诉说来消费自己的孤独。

还有就是流浪。

这是对身心曾经“自禁”七年的补偿。三毛这样描述当时的情景,“为了把自己囚禁起来,我在窗户外面加上铁窗,门也加锁……一直到19岁我才慢慢重新接触这个社会。这七年囚禁的代价就是那一瓶墨汁和一支毛笔造成的。”流浪,成了三毛后半身的嗜好和全部。心的流浪和身的漂泊——身与心的漫漫孤旅啊!

她尤其喜欢人迹罕至和荒无人烟的地方。比如沙漠。在这里,她可以毫不设防地袒露自己,包括灵魂和肉体。她可以彻底地放飞自己,独自进行着永不停歇的精神翔舞。她的许多文字,就是从撒哈拉沙漠中开出来的、散发着忧郁和孤独清香的沙漠之花。其中最美丽、忧伤的,是与荷西的恋情。有人说这是一个虚构的故事。有人质疑荷西是否真有其人?但对于三毛来说无论是真实还是杜撰,都是一个孤独者的心灵自慰和精神疗伤。荷西对于三毛,是她生命中的一个经典,是精神世界中的一座宫殿,它使孤独的心灵变得明亮而繁茂。

荷西是有福的。三毛爱撒哈拉大沙漠胜过自己。她爱撒哈拉的狂暴与沉静,爱撒哈拉美丽的星空。面对大沙漠的残阳如血、凄艳寂寥,三毛几乎不能自已,“在原本期待着炎热烈日的心情下,大地化转为一片诗意的苍凉”。

等了三毛六年,暗恋三毛十二年的荷西,为了爱情追到了撒哈拉。爱撒哈拉的三毛接纳了撒哈拉的荷西,“每想你一次,天上飘落一粒沙,从此形成了撒哈拉。”

三毛与荷西的爱情故事,美得简直像童话。这个美丽的童话在荷西溺水之后方告终结。

坊间传闻,说三毛曾经找过西北歌王王洛宾,想留在王洛宾身边,是王洛宾劝她离开。离开后三个月,三毛就出事了。假如三毛留在王洛宾的身边,那么她的结局有没有可能改写呢?

其实,一直以来,三毛都在努力解开坏孩子的死结。但最终还是没能解开。

原载《青年作家》《散文世界》《福建文学》

作者介绍吴曦

福建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文学》特邀编审,霞浦县作协常务副主席。现为《霞浦》乡讯报主编。主要从事小说、散文、报告文学创作,已在《福建文学》、《福建日报》、《厦门文学》、《红豆》、《青春》、《青年作家》、《鸭绿江》、《散文天地》、《散文百家》、《散文选刊》、《散文世界》、《中国文学》、《延安文学》、《延河》、《芳草》、《当代小说》、《四川文学》、《南方文学》、《北方作家》、《湖南文学》、《满族文学》、《牡丹》等各类报刊发表小说、散文、报告文学多万字。获奖若干。入选选本若干。其中散文《触摸远灵》入选《最适合中学生阅读散文年选》,并作为年读书节美文美篇推荐阅读。已出版小说、散文合集《吴曦作品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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