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特阿拉伯

三毛红尘花落


如果有来生,要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一半在尘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一半洒落荫凉,一半沐浴阳光。非常沉默、非常骄傲。从不依靠、从不寻找。

多年以前,在内蒙古日报社附近那条小巷,十几家书店一路排下去,我流连其中,突然,目光锁定了一本厚重的大32K的《三毛私家相册》。封面是大红底色,衬托着三毛的一张黑白照,她赤足坐在巷口的木板门前,双手垂在膝上,一脸倦容,目光忧郁地投向远方,似有所思。我的心瞬间为之一颤。

我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匆匆翻了一下内容,三毛的姐姐陈田心、台湾著名作家南方朔和《明道文艺》杂志社社长陈宪仁分别作序。这是三毛去世15年后,家人亲朋首度开口揭幕红尘往事。书中收录了年肖全在成都为三毛拍下的一组黑白照片共17张及肖全与三毛的一张合影,并配发了肖像日记。

还等什么!我以最快的速度扫了一眼封底,定价39.80元。

没有丝毫犹豫,立即付账——多少年来,只要涉及三毛的书,我从不计较价钱。而这又是国内最权威的三毛纪念版本,我像怕被谁抢了去似的赶紧据为己有。

回程的草原列上,我把《三毛私家相册》放在枕边,不忍轻易翻动。我是要等回家之后,洗了手,冲一杯咖啡,靠在我舒适的床头才肯逐页翻看,沉醉其中的。

初识三毛作品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我在一本杂志上看到一篇转载的文章《西风不识相》,作者三毛。一口气读下去,荡气回肠之余又有隐忍不住的心疼。文章叙述了她在西班牙、德国和美国求学时的住宿生活。她说,我一再地反省自己,为什么我在任何一国都遭受到与人相处的问题,是这些外国人有意要欺辱我,还是我自己柔顺的性格、太放不开的民族谦让的观念,无意间纵容了他们。是我先做了不抵抗的城市,外人才能长驱直入啊!

随后,《撒哈拉的故事》、《稻草人手记》、《送你一匹马》、《温柔的夜》……直至《三毛经典作品集》上下卷都一一罗列于我的床头。那些通过各种渠道从不同城市寄来的好书,成为我在同学们面前炫耀的资本。

那时候,我与同窗小青极其要好,有好书是要两人共享的。一日午间,我着一袭无袖黑衣,梳中分披肩长发,不施脂粉地出现在她的卧室。睡眼惺忪的小青一跃而起,惊呼:“天,你像极了三毛!”

我像三毛?为了这句话,我激动不已。

三毛在《赤足天使》中写道:“凉鞋真是自由的象征,我跟它相见恨晚,一见钟情。这样的东西踩在脚下,一个人的尊严和自由才真正流落了出来,人生自然的态度,生命的享受,竟然因为简简单单的脚下释放,给了我许多书本里得不到的启示。”

从此爱上凉鞋。

每到夏日,必是光着脚穿着凉鞋。平底的,高跟儿的,皮质的,棉麻的,简约的,繁复的,时尚的,古朴的,随衣相配,穿出了与众不同的风格。每每踏着凉鞋登上大雅之堂,都不会有羞怯的感觉,耳边回响的,是三毛对凉鞋的经典评判。

“其实,一生的兴趣极多极广,真正细算起来,总也是读书又读书。”三毛在《梦里不知身是客》中淡淡地描述。我也是啊,一日不读书都像少了一项工作内容似的。

正当如我这般的一代文学少年痴迷于三毛的世界时,三医院用一条丝袜结束了生命,时年48岁。那是年1月4日的凌晨。

人们难以接受这个事实,痛哭之余就是痛骂,骂三毛虚伪,骂她到处宣扬大爱,却草草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骂她欺骗了爱她的读者。更有借机炒作的人在三毛故去之后写了本《三毛真相》,赚钱不说还要诋毁三毛的公众形象。

我只是默默流泪。

或许三毛与荷西并不是那么恩爱,也有打打闹闹的时候;或许三毛与邻居相处得并不是很融洽,也有磕磕绊绊的时候。可是,文学作品源于生活而又高于生活,我们在享受三毛美文的同时,为什么偏要去要求生活中的三毛必须那么完美!

选择死亡,必是累了,累得不再想做任何事情,我宁愿相信三毛只是睡了。可是,她竟然一睡不起!

三毛这一生经历了几次感情磨难,在她的心上留下了累累伤痕。面对初恋的失败她选择了逃离。再次踏上故土她爱上了一位德国教师,已经谈婚论嫁了可那个人却因心脏病猝死于她的怀中。荷西是等她6年的痴情者,决定嫁给他不久他就先她一步到西属撒哈拉沙漠等着她了。谁曾想,又一个6年之后,荷西意外地死于潜水事故,上苍生生地拆散了这一对恩爱的异国夫妻。从此,三毛度过了12年孀居的日子。

如果说《倾城》中的东柏林军官对她的深情凝视让她刻骨铭心却又无法接受;那么,《星石》中与她不期而遇的“大胡子”,一位身上流着希腊血统家住雅典教了10年大学又去美国攻读博士的“大胡子”,一位把祖传的蓝宝石交到她的手上把所有能联络到他的电话号码都告诉了她的那个叫“亚兰”的“大胡子”,她是喜欢他的。因为她这样描述他:“是个好看的人啊!那种深沉却又善良的气质里,有一种光芒,即使在白天也挡不住的那种光辉”;因为在他们约好下午五点半在她下榻的旅馆大厅见面,而见面之前她“把衣服都摊在床上,一件一件挑,换了一双凉鞋,觉得不好,翻着一条白色的裙子,觉得它绉了。穿牛仔裤,那就去配球鞋。如果穿黑色碎花的连衣裙呢?夏天看上去热不热?”

很多年了,三毛已经很多年没有这种感觉了。

后来,五点半整,房间的电话响了,三毛匆匆忙忙“跳进一件白色的衣服里,就下楼去了。”

他们相遇的时候,荷西早已故去。如果日后三毛肯给亚兰打个电话,就不会悄然离世了。可她放弃了这段感情,多半还是缘于公众的压力。她与荷西的感情众所周知,再次爱上一个人,除了她自身的努力外,还要外界的理解与支持。

我为三毛而深深遗憾!

时光真好像长了对儿翅膀似的从眼前轻轻飞过。转瞬间,三毛已经离开二十多年了,可我依稀觉得她昨天还在。

我想念她,在北方秋凉的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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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于雪梅编辑:安安图片来源于网络

注:肖全镜头下的三毛

原文链接到豆瓣“青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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