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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周涛秋光里的黄金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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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光里的黄金树

作者:周涛①

赏析:洪锋②

这里就正是秋天。(开篇点明季节,看不出要写什么)它辉煌的告别仪式正在山野间、河谷里轰轰烈烈地展开:它才不管城市尚余的那三分热把那一方天地搞得多么萎蔫憔悴呢,它说“我管那些?”说完,就在阔野间放肆地躺下来,凝视天空。秋天的一切表情中,精髓便是:凝神。(第二段进入正题:开始描述秋天。本段的文字可谓石破天惊:第一句采用对比的手法,表明“秋天”是属于山野河谷的;第二句里的用词极具个性,比如“放肆、凝神”。不过,还是没有写到“树”)那样一种专注,一派宁静;它不骄不躁,却洋溢着平稳的热烈;它不想不怨,却透出了包容一切的凄凉。(这三段本可以拼成一段,不知是作者觉得这样恰当,还是说只能这样排列?)在这辉煌的仪式中,它开始奢侈,它有了一种本能的发自生命本体的挥霍欲。一夜之间就把全部流动着嫩绿汁液的叶子铸成金币,挥撒,或者挂满树枝,叮当作响,掷地有声。(进入正题“黄金树”。本段的语言依然打眼:比喻、拟人运用都很新奇,而且写得有声有色;其中“叮当作响,掷地有声”既有夸张的成分,又能满足读者想象的欲望)谁又肯躬身趋前拾起它们呢?在这样豪华慷慨的馈赠面前,人表现得冷漠而又高傲。(意在表明没有几个人会在意落叶)只有一个孩子,一个女孩子。她拾起一枚落叶,金红斑斓的,宛如树的大鸟身上落下的一根羽毛。她透过这片叶子去看太阳,光芒便透射过来,使这枚秋叶通体透明,脉络清晰如描。仿佛一个至高境界的生命向你展示了它的五脏六腑,一尘不染,经络优美。“呀!”那女孩子说,“它的五脏六腑就像是一幅画!”(树叶美如画,语言则美如画卷)还有一个老人,一个瘦老头,他用扫帚扫院子,结果扫起了一堆落叶。他在旁边坐下来吸烟,顺手用火柴引着了那堆落叶,看不见火焰,却有一股灰蓝色的烟从叶缝间流泻出来。这是那样一种烟,焚香似的烟,细流轻绕,柔纱舒卷,白发长须似地飘出一股佛家思绪。这思想带着一股特殊的香味,黄叶慢慢燃烧涅磐的香味,醒人鼻脑。老人吸着这两种烟,精神和肉体都有了某种休憩栖息的愉悦。(既然在落叶面前“人表现得冷漠而又高傲”,却又为何再写一孩子和一老人对“落叶”情有独钟?天真的孩子,睿智的老人都没有错过大自然“豪华慷慨的馈赠”。于人而言,也许年少与年老的时光是认真的。那么,青壮年呢?多数人过得匆匆且潦草且潦草吧?)这时的每一棵树,都是一棵站在秋光里的黄金树,在如仪的告别式上端庄肃立(此句点题,真正进入主题。如果是考试作文,本文算不算跑题,或者入题太慢?)。它们与落日和谐,与朝阳也和谐;它们站立的姿式高雅优美,你若细细端详,便可发现那是一种人类无法摹仿的高贵站姿,令人惊羡。(如果没有细致入微的观察和敏感丰富的情感,是写不出这样的句子的)它们此时正丰富灿烂得恰到好处,浑身披满了待落的美羽,就像一群缤纷的伞兵准备跳伞,商量,耳语,很快就将行动……大树,小树,团团的树,形态偏颇的树,都处在这种辉煌的时刻,丰满成熟的极限,自我完美的巅峰,很快,这一刻就会消失,剩下一个个骨架支楞的荒野者。(把叶落比作跳伞真实绝妙,没有见过其他人这样说,有人这样说也是模仿他的)但是树有过忧伤么?但是树有过拒绝落叶的离开么?当没有。它作为自然的无言的儿子,作为季节的使者和土地的旗帜,不准备躲避或迁徙,这是它的天职。(这三段依然可以拼成一段。自问自答,颇有意味)当我们在原野上看到一棵棵树的时候,哪怕是远远地,只看见团团的、兀然出现在地面上的影子,我们也会感到这是自然赐给我们的一番美意。当然随之我们就会遗憾太少,要是更多一些该多好,要是有一片森林该多好!但是毕竟是因为有了这几棵树才引起我们内心更大的奢望。对森林的奢望,是每个人对远古生活的回忆和依恋。(以上两段是写人贪婪的本性,也是写人浅薄的本性)荒野是那么寥廓;荒野上的道路是那么漫长。原先驻守在这片荒野上的树呢?它们曾经无比强大,像一支永远不可能消失的大兵团,密集的喧哗的笑声,仿佛在嘲笑一切妄想消灭它们的力量,而且它们拥有鸟类和众多的野兽,这些鸟兽类也不相信森林会消失。但是时间被人利用了。时间使人成了最强大的。(这里的转折突如其来。而且,你绝对想不到作者下面要表达的意图)人类坚持不懈的努力着,一斧头砍死一棵树,就像杀死一个士兵。最终,整个兵团消失了,连骨头也不剩。后来的人,谁还记得荒原不久以前的童话呢?(童话里都是骗人的吗?如果不是,童话还会转世吗?)关于树的呼吁已经很多了,我不打算重复了。我忽然想到,当地球上砍伐掉最后一棵的时候,人类肯定是更发达、更神奇了。但是那时人类将用什么办法复制一棵树呢?复制一棵真正的树——会增长年轮的、会发芽、开花、结果、叶子变成金币自动飘落的树——假如有谁可以做到,那无疑会成为科学史上的崭新一页。但那将是多么滑稽的一页呀!(什么才是滑稽的?无需多言了)因此,对树充满敬意吧——从现在就开始,对任何一棵树充满敬意,就像对自己的上司那样。(无与伦比的讽刺。当然,有的人不会认为是讽刺。骨子里的奴性,与生俱来)胜在立意和写法,是好文章具有的标准之一。秋天——落叶——孩子和老人——黄金树——斧头——呼吁;层层推进,揭示主旨,水到渠成。有些文章的行文不是开门见山的,真的是“看山不是山”了。不过,文章娓娓道来,读起来很舒服。等到紧要处,笔锋一转,就“柳暗花明”了,读者也就恍然大悟了。整篇文章,不露痕迹,又能直击主题。读罢,心生感慨:就该这样写,妙哉!①周涛,原名周小涛,年3月15日出生,中国著名诗人、散文家。著有诗集《神山》、《野马群》及散文《巩乃斯的马》、《哈拉沙尔随笔》等。祖籍山西,在京启蒙,少年随父迁徙新疆。年毕业于新疆大学中文系,现为新疆军区创作室主任。目前出版诗集、散文集20多种,深得读者喜爱。曾获全国诗集奖和全军八一奖,年获首届鲁迅文学奖,系新边塞诗的代表人物。同时也是当代中国最具个性魅力和文学气质的优秀作家。②洪锋,笔名天马,市作协会员一枚,无甚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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