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特阿拉伯

三毛部落时有燕来李长蘅


时有燕来

文/李长蘅

仲夏,陪父亲母亲回乡下小住。空寂了二十余日的院子里物什井然,但见绿色芜乱。凡是阴凉的地方都布了苔色,花盆和小花坛里的花木长势恣意,空处生出许多野苋菜、狗尾草。更有趣的是,父亲离家时将一个破木梯靠在了花坛边的墙上,从花坛里爬出来一支山药藤,顺梯而上,已经攀至顶端。山药疯长起来难以控制,影响其他植物,虽恼人,如此盎然的绿,一时便也容忍了。

时值午后,庭院里一半阴影一半日光,明暗相对,尤觉沁凉静谧。尽管周遭尽是鸟雀声。

父亲放下行李急急忙忙去田里看他的庄稼,我和母亲一起收拾屋子。待收拾停当,烧水泡了父亲常喝的大叶绿茶,坐院子里休憩。墙外的电线上停着几只燕子,时而飞去,时而飞回,唧唧啾啾叽叽。有一只忽而俯向院里来,剪尾掠过杏树梢,飞进了储物间,一阵昵语。心下奇怪,起身去看,原来储物间壁上筑了一只燕巢。立在巢边的燕子惊飞而去,巢中卧着的一只安之若素。看来是在孵卵。

告诉母亲,母亲也来瞧过,说是去年的燕子归来。去年有燕子来家里营巢,搭在了廊下吊着的电风扇上,我暑天回来也见过。家人一整夏没有开过那台电风扇,进出路过还需时时警惕燕粪落在身上。待冬天燕子南去后,狠心将巢拆掉了。不想今年又归来做巢,这次选了无碍的地方,母亲说就由它们住着吧。我自然也欢喜。

乡下燕子不足奇,燕巢却也不是家家户户皆有。我自小的记忆里,亲戚、邻居中只有大伯父家檐下有过。依稀记得,立在一众堂兄弟间,大家齐齐仰头看大燕子哺喂幼燕的画面。大伯父家还有一棵合欢树,实实在在是村中惟一。幼燕学飞时节,合欢花就开了,粉红色的丝绒线一样,在微风里轻颤,超出了幼童对花朵的想象,只觉得仙气。淡淡的花香亦好得不知道如何说。

今路过时,见合欢树已如巨盖,花枝罩满整个院落的上空,并垂向左右邻家屋顶。灰蓝色砖瓦造的旧式房屋与绿叶、花枝与生俱来的般配,来来回回都要忍不住多看一会。两位堂兄各起了新院落,老宅已无人居住,木门上着锁。不知旧燕巢尚在否。

我家右邻正在盖新屋,他家屋后曾有一排粉色蜀葵花,每年夏季回来都能看见花开在那里,一年比一年多起来。雨水足的年份里,长得高,花朵直抵瓦檐处。很娇丽的一种粉红,比附近几处蜀葵的颜色都好看。邻居家的房屋向后扩建,已不见花影了。

母亲把缝纫机从墙角搬出来,放在光亮处,擦拭一番,机关处滴了一些油,塔塔塔地转了起来。母亲戴着老花镜,仍时不时喊我帮她穿针。盛夏里,缝的却是小棉衣。妹妹的孩子将在中秋时节出生,按照故乡习俗,即便是夏天的新生儿外婆也要准备小棉衣小棉被。虽说不清楚因由,但有无限的温柔的意思。

晚饭后出门散步,回来的时候夜色已浓。不知谁家院子里飘出来好闻的花香,有些熟悉,到底想不起来是什么花。天黑人静,只好作罢了。第二日一早再去探看,是一株枣树,细巧的黄绿色小花缀满一树,花气引得许多蜜蜂嗡嗡采蜜忙。本家一位伯父家的院子,他们一家早年进了城,院子一直空着。我记得这棵枣树,曾与小伙伴一起摘过枣子吃,却不知枣花的馨香如此之好。它的甜度适中,不腻滞,不飘忽,熏染在空气里,无处不在。我早已熟知合欢花,如今仍觉得它仙姿轻盈,如梦如幻。枣花是初次留意到,却犹如故人重逢般亲切,大概是乡野气相投。

白天热的时候就窝在窗下那个俗气却舒适的布艺沙发里读书,母亲一边做针线,一边唠叨:你们都不学,看将来怎么办。抬头望着母亲,笑而不答。将来,和过去,都不敢多想。眼前的光景亦将倏忽而去,能握住一寸就算一寸罢。

作者简介

李长蘅,中原小城一寻常妇人,浣洗烹煮之余,读书、吃茶、看花,做林泉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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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度执行主编:青青编辑:小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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